第二天早,窗外鸟鸣婉转,阳光明媚。
沈筠笙醒来之后,便发现林长庚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
她低头摸了摸昨夜里他睡过的地方,被子似乎还残余着他的温度。
昨夜一夜好眠,许是因为他在身边,难得的安心了许多吧。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笑起来了?”璎珞推门进来服侍她洗漱,抬头就见沈筠笙唇角扬,笑靥如花,不禁疑惑。
沈筠笙摇摇头,仍旧笑得开心:“没什么。”
璎珞奇怪地看了看她,但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能归为自己多想了。
用过早饭,沈筠笙按规矩去松鹤院给沈老夫人请安,却不料秦氏竟然也在,问了璎珞日子之后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初一了,秦氏的确该来请安。
秦氏和沈老夫人不和,似乎是这永安侯府人尽皆知的事情。故而秦氏也懒得做那些面子的功夫,每月里只初一十五才会来给沈老夫人请安。
之前沈筠笙来给沈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并未撞见她,因而也没有放在心,若是早知道秦氏今天也在,她就不来了。
至少等秦氏走了再来。
但是……沈筠笙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秦氏就是来请安也该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
她略带迟疑地走到沈老夫人身边给她请安,余光一直打量着秦氏,见她的目光似乎自她进来以后就一直刀子一般的往她身招呼,心里有几分猜测,难道她是故意来等她的?
但是她可不想给她请安,现在已经给老夫人请过安了,她接下来是把她当透明人好呢,还是透明人好呢……
“乖孩子,先坐下吧,一直站着干什么啊。”
沈筠笙正迟疑不定,沈老夫人已经出声替她解了围,沈筠笙顺势往沈老夫人旁边一坐,就把请安这事儿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如今的情况是沈老夫人坐在正中,秦氏坐在老夫人的左边,沈筠笙坐在老夫人的右边……
无声的硝烟啊!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地很,众人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屋内的情景,心中简直要骂娘。
她们是来做丫鬟婆子的,不是来演戏的!
你们主子之间想干啥就干啥吧,干嘛还牵连着她们也不好过?
秦氏死死盯着沈筠笙,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去他的母慈子孝,她演不下去了!
反正谁都知道她们关系不好,沈筠笙又连安都不请,她也懒得再费那个心思去演戏,直接把最真实的目光显露出来。
老太婆从开始就不喜欢她,连带着对她的莹儿也没有那么喜欢,反倒对沈筠笙这丫头喜爱有加,还为了她旁敲侧击地提醒她,不要难为了沈筠笙。
哼,沈筠笙是个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她才是当家主母,她就不信了,她这个当家主母还得忌惮家里一个姑娘?
“筠笙来请安了呀,这日头可不早了。”秦氏冷嘲热讽地盯着她。
沈筠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哦,这是忍不住要挑她的刺了。
“这天不早了吗?”沈筠笙状似不懂地抬头望了望。
“当然,你也不看看太阳都走到哪儿了!”秦氏冷冷地道。
“可是沈安莹还没醒呢吧?”沈筠笙替沈老夫人倒了一杯饭后茶,待到温度适宜之后才轻轻递给老夫人。
沈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接过茶轻啜一口,觉得自家孙女递过来的茶比平时都香了三分。
“你!”秦氏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沈安莹现在的确还没有起,要不然早就该来给沈老夫人请安了。
莹儿向来懒散,她宠着她,也不拘她来不来给自己请安。沈老夫人又向来不太喜欢她,她就干脆让莹儿也不要去给沈老夫人请安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去一趟就好。
没想到这下子却被沈筠笙当成了把柄,她又没话反驳,只能恨恨地瞪她一眼。
沈筠笙没把她当回事。
这秦氏行事总让她怀疑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坐稳了永安侯府当家主母的位子的,以她的智商水平,真是难以想象。
她只要让沈老夫人开开心心的就好,有沈老夫人护着她,谅她想做什么也没那个胆子。
思及此,沈筠笙让璎珞把她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尊松鹤延年的羊脂玉摆件端过来,指着面盖着的红布笑眯眯地看着沈老夫人:“祖母,你猜猜孙女准备了什么?”
“哟,我的宝贝孙女还给祖母带了礼物?”沈老夫人喜笑颜开地看着她,嘴里却轻斥道,“这不年不节的,我老太婆的寿辰也要一个月以后呢,你小孩子家家的又没有多少钱,还是得自个儿留着防身用知道吗?”
听出老夫人话里的关心,沈筠笙心里更加舒坦,也不再卖关子,只是催促道:“祖母,您先看看吧,看过了再数落孙女也不迟。”
沈老夫人最受不住沈筠笙和她撒娇,当下笑着揭开了红布,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在看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立刻改变了,眼睛微微睁大了仔细瞅着面前这尊玉件。
这玉质温润,光泽柔和,入手滑腻,这种手感正是羊脂玉!
在大宁,羊脂玉饰虽然少之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沈老夫人作为永安侯的母亲,这么多年也没少见了羊脂玉的东西,但是眼前这么一尊活灵活现的松鹤延年玉件却让她不得不惊讶。
无论玉质、雕工都是乘,更遑论这块玉还是大件。
沈老夫人难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