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人也摸不清沈青桐的真实意图。
他冷笑:“诚如你自己方才所言,你是昭王妃!”
沈青桐皱眉,眉宇间带了浓重的忧虑之色道:“可是西陵越,他靠不住!”
许是她此时的表情和眼神都太真了,那摄政王反而被她唬住了,神色狐疑的盯着她。
他不再开口,沈青桐的表情却突然演变的愤怒。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像是借此让自己冷静,再放下茶杯的时候,眼底就染上了分外凝重紧张的神色道:“我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沈青荷——我大姐和太子之间有私情!”
摄政王的心头微微一动,却是本能的警觉——
他只以为西陵钰和沈青荷之间的事在其他人眼里都是秘密的,而现在,这个昭王妃找上他来,难道不是为了套他的话的吗?
“哦?”他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状似漫不经心,却是再无后话。
沈青桐似乎并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不说,只是神色慌乱的继续道:“摄政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们沈家选定了要来和昭王府联姻的人,就是我大姐。可是后来,我大姐突然和太子搅和在了一起,就被西陵越放弃了,当时沈家因为理亏,这才推了我出来顶替我大姐。可是——”
沈青桐说着,语气刻意的一顿,随后就更显得恐慌了起来,眼神乱飘:“那天在京华园的宴会上,我大姐被王爷您带走之后,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个秘密,西陵越和他的侍卫说,我大姐和太子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提早布局,安排下来的。”
摄政王闻言,一惊,这才真是不由的重视起来。
他微微沉吟。
就连站在门口,目不斜视的赵刚都忍不住拧眉朝这边看来。
沈青桐面上神色焦灼,无论从哪个细节上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片刻之后,摄政王才语似平静的问道:“哦?如果真照你这么说,那么他大费周章安排这些事的目的何在?”
沈青桐道:“他的原意,是想安排我大姐进宫的。而事后一旦让皇上发现了太子和我大姐有染,太子的地位必定不保,届时,整个沈家都要跟着灰飞烟灭的!”
皇储是一国稳固的根本,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太子一旦被册封,轻易是不会被废黜的。
而如果太子给皇帝戴了绿帽子——
那么十拿九稳的,他这位子是注定不保的了。
诚然,这个时候,这位摄政王并没有考虑到让皇帝纳沈青荷为妃的可行性,但只从沈青桐给出的线索考虑——
西陵越的这个所谓计划,却是有着很强的可行性的。
只是——
他对沈青桐仍不信任,就盯着桌上她面前的那个被子出神。
这一天,她的指甲上涂了丹蔻,颜色鲜红,刚用过的茶杯边缘,又沾了一层鲜艳欲滴的口脂。
纤纤玉手捧着素白的瓷器,灯光下,微微剔透的手指,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沈青桐用力的捧着茶碗,看上去是紧张又害怕,焦急的继续道:“那个人是个疯子,为了皇位,他处心积虑,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沈家的。现在我大姐没了,她是我大伯的嫡长女,我大伯一直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回头一旦此事暴露,沈家一定不会和昭王府善罢甘休的。可是我了解西陵越,他的个性甚为稳妥,在这种事情上,是宁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未免将来被沈家率先追究,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的。我害怕!我怕她会从我下手,率先再展开一场针对沈家的阴谋!”
她这样说,逻辑上,几乎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的。
再加上从她的眼神表情里也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摄政王一时间还真有了几分信了她的。
“那么——”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沉吟:“你为什么要来找本王?如果昭王真像是你说的那样野心勃勃,多行不义,你直接去找大越的皇帝陛下揭发他的真面目,岂不是更可靠吗?毕竟——本王是个外人。你应该知道,对你们朝中的许多事,本王是不方便介入和插手的。”
“王爷,您是聪明人,何必要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沈青桐苦笑:“您应该知道的,我朝陛下本来就对西陵越极为宠爱,否则,又怎么会算是默许了他公然和太子之间争锋?而且,自我父亲死后,我大伯虽然承袭了镇北将军的头衔,实际上他资质平庸,根本就不得陛下的圣心赏识,如果一旦西陵越他要对沈家下手了,陛下也只会顺水推舟,收回沈家的手里的权利。他不会因为我的区区片面之词就废弃掉自己最宠爱和看重的儿子的!”
的确,如果没有皇帝的默许,西陵越的势力也不可能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程度。
摄政王道:“那么——你来找本王,又是指望着本王能帮你做什么?”
“带我走!”沈青桐道,毫不拖泥带水:“摄政王您贵为北魏的摄政王,他日您回朝的时候,我朝陛下总不至于还要逐一搜查您的行李和的随从吧?只要您肯施以援手,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帮我逃出去的。赶在西陵越对沈家出手之前,我必须得要离开帝京,离开大越!这样一来,能帮我的,就也只有您而已了。而且,这样的事对您而言,就只是举手之劳吧!”
摄政王见她打算的如此周到了,便是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他又问道:“你就这样走了?不管沈家了?”
沈青桐心虚似的低下头,苦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