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钰的储君之位被废,一时之间,东宫后院里那些怀揣着皇妃梦的女人们全都傻了眼,等彻底反应过来,就所有人都慌了。
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西陵钰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天,足不出户。
陈婉菱却忙着平衡各方关系,竭尽全力的想要安抚住后院那些女人,避免她们再火上浇油的惹出什么事情来。
一天里,忙忙乱乱的折腾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直到傍晚时分才疲惫不堪的回了院子。
灵蕊扶着她,刚进屋子里坐下,外面就见一个二等丫头有些唯唯诺诺的走过来道:“娘娘!”
陈婉菱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把刚拿到手里的杯子又放下了:“有事儿?”
“是”那丫头有点为难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如实道:“是殿下那里娘娘您是不是过去看一眼?”
陈婉菱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
这两天她就严防死守的怕后院里那些女人拎不清,又惹出祸端来,但其实,纵观整个东宫,最叫人不放心的还是西陵钰。
因为他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几乎生下来就册封为太子,这么多年里,绝大多数人都梳理成长的觉得热他会是将来的皇帝,一国之君,他自己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打击之大,对西陵钰而言,是无法估量的。
陈婉菱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出什么事”那丫头道:“就是这两天了,殿下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粒米未进,来宝公公又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殿下又不准奴婢们进去书房服侍,就在刚刚,奴婢带人过去送晚膳,殿下还是不开门。娘娘,奴婢们是担心再这么下去,殿下的身子会熬不住的!”
陈婉菱听她这样说,才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喝了口水,挥挥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去让她们准备一下,我喝口水就来,带上饭菜,我过去看看!”
“是!”那丫头有了主心骨,赶紧转身跑出去。
灵蕊倒了水递给陈婉菱。
陈婉菱连着喝了两杯水才觉得心里焦虑不已的心情有所平复,拿帕子拭了下嘴角,就起身往里屋走:“给我找件衣裳换了。”
“娘娘,您说太子殿下会不会想不开啊?”灵蕊赶紧扶了她的手。
她是陈婉菱的大丫头,可是为人有些木讷,胆子也不大,所以平时都是沉默寡言,只负责陈婉菱的饮食起居。
芸儿因为是国公夫人的人,为人又精明圆滑,喜欢拔尖儿出风头,尤其喜欢在主子面前露脸,所以灵蕊也不和她争,但凡有西陵钰在的场合,都老老实实的让贤,把服侍的机会留给了芸儿。
现在东宫出了事,陈婉菱忙不过来,又担心西陵钰那边别有什么闪失,就特别安排了芸儿照顾,自己则是带了灵蕊在身边。
陈婉菱叹了口气,面色忧虑的看着沉在暗影里的铜镜道:“他要是想不开还好,我就怕是他现在想歪了!”
灵蕊吓了一跳,不解道:“娘娘怎么这么说?”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两天。照他的脾气,要真是受到打击,心灰意冷,这时候多数是应该破罐破摔的借酒消愁的,现在”陈婉菱叹了口气,眼底的忧虑之色更甚,“我倒是怕他会一不做二不休!”
眼下的这个情况,西陵钰是彻底被皇帝厌弃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根本就翻不了身的。
如果他再自不量力的孤注一掷了,那么这东宫上下才真的是要遭受灭门之祸了。
可是这两天西陵钰到底把自己关起来做什么了?
这一点,是陈婉菱不想面对也不行的。
灵蕊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件更素净一点的衣裳出来,一边伺候陈婉菱更衣,一边不满的抱怨道:“照奴婢说,这些都是昭王府搞的鬼,尤其是那个昭王妃她说是不会针对您,现在倒是好,把咱们整个东宫都坑了。”
沈青桐当时说她要借机对付卫涪陵,其实她倒也不算食言,的确,卫涪陵被她算计没了,只是相对而言,东宫满门都遭遇了灭顶之灾,这个附带着的所谓结果又怎能不叫人窝火?
要说陈婉菱心里不恨,那是假的。
可是她技不如人,又玩不过人家,又能怎么样?
“行了,别说了!”陈婉菱不耐烦的道。
灵蕊本来就是个怕事的,遂也就闭了嘴,争帮她拖衣服呢,伸手去袖子里掏出手帕的时候,却顺带着扯出一个小荷包来。
那荷包做得而且不符合陈婉菱的身份,只是一块淡青色丝绸布料缝制的,上面连一点儿绣花图案也没有。
“咦?这荷包是娘娘您自己做的吗?奴婢怎么从来没见过?”灵蕊不解的去看陈婉菱。
这东西当然不是陈婉菱的。
陈婉菱立刻警觉,“给我看看!”
劈手夺过那荷包,隔着布料摸了摸,里面的东西很薄,却有点棱角。
她心里有数,就飞快的将荷包拆开,里面果然是一张纸条。
“这是”灵蕊一直跟着她,多少也认识几个字。
那纸条上面寥寥的两句话,陈婉菱主仆却看得触目惊心。
陈婉菱将那纸条扫过一眼之后,就心悬紧绷的赶紧揉了捏在了掌心里。
“这这是哪儿来的?”灵蕊则是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这纸条哪儿来的?
陈婉菱闭了下眼,却根本用不着过分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