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见他变了脸色,心中剧痛,自己跟他认识这么久,他一向波澜不惊,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此时却像是被抢去了心爱之物,脸色不善不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缕头发,仿佛生怕会有闪失。
将那缕头发扔还给公子羽,小蛮一闪身就不见了,公子羽收好头发,心知小蛮负气而去必会去找沁歌的麻烦,赶忙飞身出门,去找任飘零。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前往洛阳,只怕晚一步温家妹子会被那妖孽害了性命。”任飘零和小蛮交过手,知道她一双利爪伤人了得。
当下,公子羽命王府马夫备了两匹骏马,和任飘零一人一骑出城而去。星夜赶路,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赶到洛阳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边刚刚开始泛白。
找了间客栈住下,两人稍事休息,任飘零放出玉鼻香貂,那貂儿十分机灵,得了主人吩咐之后,很快追踪而去。然而,等他们追至野外,却见貂儿不再前行,似乎线索已断。
任飘零俯下身把香貂抱起来,放入怀中,见公子羽满眼疑惑,解释道:“那妖狐曾吃过这貂儿一次亏,这时候必然谨慎的很,阁下不必担心,你我便在这城里住下,一来可以细细寻访妖狐下落,二来也不会打草惊蛇。”公子羽听他说得有理,一时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照办。
客栈里,任飘零写了一封拜帖给沁歌,给了店小二两文钱,让他把拜帖送到温府。店小二见赏钱太少,有些不情愿,推说店里生意忙,老板一会儿看不到他就要大骂。
任飘零如何不知道他这是托辞,只是他一个清修的道士,与银钱上从来不曾宽裕,在身上摸索半天,才又找出三个铜板:“道爷就这几个铜板,你爱要不要,房钱我一个子儿也没少,差遣你做事就这样麻烦,快去!”
与你同来那位公子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非富则贵,还在乎这点银子?店小二嘴里嘀嘀咕咕,却也不得不领命而去,不出半个时辰,来回报任飘零,温府派了轿子来接他。
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看到温府二管家站在外面张望,任飘零一过来,二管家忙上前:“敢问这位道爷是否就是任飘零任道长?”“是我。”
二管家赶忙命人打起轿帘,做了个手势:“七小姐接到尊驾的拜帖,特命小人前来迎接,任道长,请上轿。”
任飘零微微点头,矮身上轿。虽说他习惯了餐风露宿、不拘小节的江湖生涯,可也知道出入官家的规矩,这些家庭最讲究繁文缛节,自己若是一味不愿迁就,只怕令对方为难,所以乐得享受周到便罢。
到了温府上,一个老嬷嬷领着任飘零去后厢,告诉他,七小姐在自己的书房等他。两人在花园里七转八转,任飘零暗自打量,这温府果真名不虚传,既气派又幽静,花园的美景,比北郡王府都不差。
沁歌所居的院落,任飘零一进门就看到沁歌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口,看到他来,沁歌上前一拜:“小妹拜见任大哥。”“起来起来,这么多礼干什么。”任飘零扶她一把。沁歌就势站起来,吩咐丫鬟去倒茶。
书房里,小桃上了茶以后退出去。任飘零打量着沁歌,见她虽然一身衣衫朴素,脸上的神情却还好,并没有先前那种愁苦之态,暗自奇怪,问她:“妹子这一厢可好?”沁歌点了点头:“很好,有劳任大哥惦念。”
“这样最好,过去的事终归是过去了,你能这样想得开,我也替你高兴。”任飘零悄悄的用眼角打量四周的同时,也在对袖中的玉鼻香貂发出信号,示意它遇到异样即可示警,哪知道玉鼻香貂像是睡着了一般,在他衣袖里一动不动,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
沁歌叹了口气:“大哥说的是。”像是不想再提此事,她转了话锋:“我已经写信给萧姐姐,请她不日就到寒舍来,任大哥要是能在洛阳小住几日,正可以与萧姐姐相见。”
萧彤要来?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任飘零略微吃惊,随即镇定:“果然赶得巧,我和萧女侠有些日子不见,正有些事情想跟她说,却不知你找她是为了什么?”沁歌脸上一阵晕红,含羞笑道:“不怕你见笑,我请萧姐姐来,是请她替我保媒。”
“保媒?”任飘零更不解了,她与凌少白早已决裂、与公子羽的婚事也已作罢,怎么这么快又要谈婚论嫁?
沁歌见他眉头深拧,知他疑惑,便道:“是凌公子,他听说了我的事,从老家回来找我,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我和他商量好了,等萧姐姐来了,就请她出面保媒,我父母若是应允了这门亲事,我便跟凌公子远走高飞,从此甘苦与共。”
任飘零听到这话,心说,果然不出所料,那凌少白又回头找她,并且凭借花言巧语已经将她说服,忍不住道:“那日在黄叶镇的驿站里,他是怎么说的,你我一字一句都听得分明,怎么你还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沁歌知道他对凌少白怀有偏见,忙道:“那客栈中的并不是他,是别人冒充他的容貌,为了骗我死心。事后我也思量过,驿站中那人的言行举止与他的确有不一样的地方。”“也许这是他的狡辩之词呢?我总觉得他神神秘秘、行踪飘忽,颇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