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平白受疑,将军是否,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司马尹的脸越发黑的不能看了。
苏阆但做不觉,只道:“属下只想知道,除了您和已经离开的苏将军,还有谁平日里能看到属下递交到中军帐的军奏,还依照了我的笔迹来污蔑属下,其人居心叵测,显而易见。”
司马尹身形一顿,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足有半晌,才掉头离去。
苏阆见他走了,心下嫌恶之感更甚,当即回过头,连背影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岑帆跟上前一步:“副尉,话已经说的这样清楚,他总该能明白过来,处置徐漮了吧?”
苏阆将墨方收好,声音寡淡:“难说。不过既然他心里根本不想给苏家军留余地,以后咱们管好自己的就是了。”
先前她只以为司马尹一团和气,现下却看清了,此人泥古迂腐且度量狭小,欲和无果,她就只当先前那一顿鞭子买了个教训。
至于徐漮,他在司马尹心里,只怕仍然还是救了亲爹和自己的恩人呢。
苏嵃已经前往湳城许久,不言而喻,能看到军奏且仿的一手好字的,便只有平日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了。
司马尹尽量撑着没有起伏的面皮离开北口,才至王军营中,心底压抑着的惊吒愤怒、难堪且犹疑的情绪便全部翻腾了上来,就要进得中军帐,又顿住,转身往徐漮的营房大步而去,手一把抓住帐子时,脚下却停住了。
万一果如苏阆所言,自己该是什么反应?昨夜才给自己挡的那一刀,仅仅是想再次博得他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毫无防备的让这样的人跟在身边这么长时间,事情捅出去,他的脸还往哪搁?
何况,何况父亲的命还是他拉回来的。
他重重闭眼,须臾,将手猛地撤开,沉声命令:“进来军务繁多,徐漮伤重,在完全痊愈之前,不许他迈出营房一步,免得费心劳神。”
而后掉头回了大帐。
苏阆听到这个消息时,只冷冷笑了笑。
徐漮这几日不能下地沾风,便是没人看着也难出去,原本他也想安生待几天,可军中到底人多口杂,那天跟着司马尹去搜捡苏阆营房的士兵还是把当日所生之事传了出来,一来二去,便漏进了徐漮的耳朵。
他这才知道自己陷害不成,反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无异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由惶惶,欲出营房时,却被守兵拦住,半步也没能迈出去,更加不可终日起来,伤倒好的更慢了。
这方面苏阆却是很想得开,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伤势的都是傻子,这几日司马尹没再来找事,她当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身上好的很快。
除却夜里做梦见到成斐,醒来的时候偶尔小小惆怅一会儿。
彼时京中天有小雨,空气里湿湿润润的,驱散了夏日闷热的燥意,成斐惦念着先前应了江涵的事,想着这几天应该把府里那尊大佛伺候的差不多了,这日处理完公务便回了府中。
雨丝飘的不甚细密,落到青石板上只留下一点暗色的水影,转瞬便消了,他也没起打伞的心思,掂着扇子往回走,快至相府大门时,身后突然响起切切的一声唤:“成公子!”
听声音,是个姑娘。
不是阿棠。
成斐停住步子,有些惑然的转过身,远远瞧见一个贵小姐打扮的女子独自手持花伞站在后头,像是才追上来,原本梳的精致的发髻都有些散乱。
戚葭。
成斐微一欠身:“戚小姐。”
戚葭顿了顿,像是有什么话将说未说,须臾,拾裙走到他面前,莲步都没顾上。
成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戚小姐,何事?”
戚葭又向前一迈,眸子里像是蒙了一层水,扬起脸可怜而期艾的瞧着他,以往的矜淡散去,颇楚楚的模样:“成…成斐,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成斐顺目:“劳烦姑娘还是依着礼法,唤在下一声公子或侍郎罢。”
戚葭不意他直接就这么回绝了自己,不由有些窘迫,脸色微微一变,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委屈道:“我此次来,是想请侍郎帮个忙。”
成斐心下明白了几分,江涵的话亦在脑海中闪了过去。
“有襄南候在,表妹何时能自己做主了。”
戚葭见他凝然,心中不觉又生出了几分期许,声音放的柔弱:“前日我入宫去见太后姑母,姑母说想…”
戚葭忽而说不下去,抬起头来,眼中水雾更甚,空出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侍郎,帮帮我,我不想入宫!”
第60章
指尖抓握的感觉透过衣料传来, 成斐当即将手往后一撤,脱离了她的钳制:“戚小姐想让在下如何帮你,且说便是。”
戚葭要是有更好的法子, 于江涵而言, 未必不是好事。
毕竟她若入宫——入主中宫,除却遂了戚覃的意, 对任何人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