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房门吱呀一声被合上,荞荞双手贴着背,倚在门扇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才闭上眼,昨晚的事便一帧帧全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苏二那个不靠谱的,好容易灌倒苏阆,自己也撑不住了,才把她扶进房里,便踉跄两下,跌倒在了案前。
荞荞忙去拍,那家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伸手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搀起来,却没想到他这样沉,废了好大力气,纹丝不动。
她抬眼,趁着稀微月光,才看见是苏二在反着自己用力的方向往下拽,顿时愣住,忘了使劲,脚下骤然失衡,轻呼一声,便撞上了他的胸膛。
荞荞悚然一惊,慌忙去挣,苏二却伸出手来,像个苍耳子,紧紧贴住了她,把她箍在怀里,鼻息间还带着温热的酒气,嘟哝了一声。
长案被两人斜挨着的重量压的向后滑去,案脚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一声响,苏城好像被吵到,皱眉反手一推,整张长案便被推到一边,二人失去倚靠,齐齐歪倒在地上。
荞荞被他搂的喘不过气来,扭着身子挣扎,又怕吵醒了苏阆,不敢弄出声音,好容易从他双臂中伸出一只手来,那厢却长腿一抬,压在她的膝弯,从上到下都锁了个严实。
荞荞被他浑身的酒气冲的头疼,有些生气了,空出来的那只手使劲去锤他的背:“你给我松开!”
苏城力气却更大了,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里一摁,嘟囔道:“我不……就抱一会儿。”
荞荞恍然愣住,倒怀疑他是没醉装的了,脸颊腾地一热,不妨撞上了苏城半睁半闭的眼,眼底却十分朦胧,不,懵懂。
荞荞在苏府七八年,方才被他抱懵了,看见这么一双眼,才想起了兄妹俩醉酒之后一贯的德性。
苏阆醉了呼呼睡,苏城醉了像顽童。
荞荞忍了忍,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挣不开他,只好软声同他商量:“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
苏城眼睛眨巴了两下,没动。
荞荞长舒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怜爱道:“乖,冻着了还得喝药,起来。”
苏城箍着她的手脚松了点,觍着脸往上一凑:“起来了还让抱吗?”
荞荞被他压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抱抱抱。”
苏城这才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松开她想站起来,身形却摇摇晃晃,又要歪倒,被荞荞眼疾手快的搀住了。
苏城的重量几乎全压在身上,荞荞身板小,才扶他下来台阶,便有些消受不住,离他住的院子却还远的很,只好就近把他连拖带搀的拉进了自己房里,才把他弄到榻上,便被一只手拽了下去。
荞荞这次有了防备,旋身往后一跳,堪堪躲开,却还是被苏城扯住了袖角:“说好了的。”
荞荞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儿子了,对上他巴巴的朦胧的眼,简直激发母性,无言地抬手拍了下额头,脚步却不听使唤的挨了过去。
苏城高兴的往里给她腾出个空来,拽着她往榻上一拉,紧紧箍住,下巴去蹭她的肩。
荞荞被他蹭的心神微乱,颈窝里不时感觉到他带着酒甜气的呼吸,不觉绷紧了身子:“不许动。”
身后的人乖乖停了动作。
没一会,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荞荞脸色一黑,又道:“不许拿腿压我。”
“……喔。”抬到一半的腿乖乖放了下去。
荞荞一愣,原来醉了的公子,这么听话的吗?
她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转过脸去瞧他,却呼吸微滞。
不同于成斐的温润如玉,苏城是那种清俊疏朗的面容,现下脸上染着醉酒的浅酡,半睁半闭的眼睛有些潮湿的味道,活脱脱就是个干净的大男孩,还带着傻气,竟让人有点难以把持。
荞荞晃晃脑袋,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当一川哄’,稳住心神,一只手抽出来,捧住了他的脸,试探着温声道:“荞荞问你几句话,你若答了,荞荞就搂着你睡,搂一晚上,好不好?”
苏城半闭着偷偷瞧她的眼睛一睁,锃亮。
原本听到她问及苏阆和成斐的事,苏城的嘴巴还闭的死严,只摇着头不说话,被荞荞连哄带亲的,最后终于嘟囔了几句话出来,虽然也是模模糊糊的,但细碎不连贯的信息仔细一串,荞荞还是猜到了个大概。
成斐根本没去什么衍州,而是出事了。
怪不得他这两天这么不正常,怪不得要瞒着小姐。
只是把一味小姐蒙在鼓里,真的好么……若侍郎能平安自然无事,倘若不能呢?
算了,照小姐那样刚烈的性子,若是知道侍郎被冤下狱,真不知道会不会闯到刑部大牢去。
荞荞抵在门上,使劲甩甩脑袋,备水去了。
苏阆看着房门上的那道身影停驻好大一会儿才离开,眉心不由微微锁了起来。
昨晚酒喝得太多,吃饭的时候也没提起多大食欲,草草扒拉几口便停了下来,见荞荞依言把把饭菜撤走,起身独自悄悄去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