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阆身形向前,顺势将匕首拔出,握在手中,一把扶住成斐的肩膀:“没事吧?”
成斐反手抓住衣袖,血浸在布里:“没事。”
苏阆见他面上殊无异色,只是嘴唇有些泛白,稍稍放心,手中短匕不断划出凌厉刃花,割刺挑抹,借着巧劲将对方攻势引到了自己身上,生生给成斐撕开了一条路,她转脸,长刀擦着面庞斜斜刺过,死死扣住对方腕子,冲成斐喝道:“走!”
成斐暂时得以脱身,踏在溪中,流水哗哗从他的鞋子和衣摆上淌过,苏阆一个字砸的他向前倾的身形一僵,神色里却不见要走的意思。
这磨磨唧唧的!
苏阆不由气短,狠狠喊道:“还不快些,想让咱俩都死在这儿么?”
话音未落,却见他捉住自己杀出来的这个空子,伸手拾起杀手掉在地上的长刀,另一只手两指屈起放在嘴边,口哨声起,伴着远处马儿的一声嘶鸣。
暮色无声沉下来,地上斑驳树影隐到林中,景色逐渐混沌成黯淡的一片,卫凌从矮木从中忽的探起身,头发上还沾着几片碎叶,朝旁边唤道:“阿城,找着了!”
手中提溜着的物什还在不断挣扎扑腾,赫然是只大雁。
老神在在坐在树下的苏城掀起一只眼皮:“不就猎个鸟儿么,看把你给为难的。”
卫凌冷哼一声,垂在头发上的破树叶子颤巍巍的,提溜着大雁跨出树丛,拍了拍身上的土。
苏城看一眼垂死挣扎的鸟儿,默默道:“你真要把它送给阿棠?”
卫凌眉梢一挑,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苏城眨了眨眼皮子:“阿棠虽大条了些,你迫不及待的心也太明显。”诗言“雍雍鸣雁,朝阳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在陈中,男子若以大雁相送,便摆明是有求对方为妻之心了。
卫凌与阿棠虽是自小的情义,可阿棠自小便被当做男儿教养,反正苏城是觉得,好好的青梅竹马,在阿棠心里,闹不准只是两个竹马凑一块儿的兄弟情谊而已。
不过若卫凌真有那个本事,苏卫两家结亲,小卫到时候还要依着辈分喊他一声哥,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苏城扬一扬眉,抬头看了眼乌沉天色,笑道:“趁着人们还未归营,你赶紧把它给阿棠送过去吧,省的人多嘴杂的。说起来…”他转脸,“阿棠说下午猎到白狐就来寻咱俩的,这么长时间了,她早该回了罢?”
卫凌将大雁装进马上猎囊,正了正有些松垮的衣襟:“她不来,我就去找她,有什么。”话音才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昏暗的林中映出一抹玄赤的颜色,伴着几声熟悉的嘶鸣,卫凌垂下握着缰绳的手,眼中一亮:“还挺巧。”
苏城看见那道红影朝这边飞奔过来,也站起了身,眉头却微微锁了起来:“赤卢回来了,阿棠呢?”
她可是个有马骑绝不会走路的主。
赤卢嘶鸣着跑到苏城跟前,不由分说咬住他的袍袖,将他往林外扯,苏城脸色变了变,扯开赤卢身上的猎囊,手指触到白狐柔软的皮毛,心中一凛,抬头去寻,却不见有她的影子。
赤卢急躁的刨着地面,鼻子里不断喷出串串热息。
苏城恍然翻身上马,赤卢昂首嘶鸣一声,驮着他疾驰了出去,卫凌微怔,忙想追上前,赤卢已经远远将他甩在身后,只遥遥听见苏城抛下一句:“赶快寻侍卫来跟上!”
蕴着诚殖鲆换≡掠埃稀稀松松照向山间,溪石草木皆罩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草丛中不断穿过细碎的凉风,马蹄声哒哒响过,径直往后山疾驰而去。
苏城由着赤卢穿过林子,速度愈来愈快,心中隐隐不安,疾驰间马蹄重重踩在一汪水中,砰地一声水花四溅,似在人心口上冷不丁拍了一巴掌。
夜色越发浓重,后山却仍见不到一个人影,赤卢喘着粗气停下了蹄子,苏二扯住缰绳,顾似四周,却只有惨淡的火光和月色,身后突然跑近一个侍卫,屈膝拜道:“公子,发现两具尸体和一柄刀。”
苏城立时翻下马,边大步往尸体边走边道:“寻到小姐了吗?”
侍卫头一低:“未曾。”
卫凌追上来,听见两人的对话,目光触及到那两具黑衣人的尸体和染血的长刀,脸色刷的白了,一拳锤在树干上:“那还不快去找!”
苏城手触到尸体胸口上似匕首掷入留下的伤口,心下稍定,起身冲卫凌似开解似自我宽慰的道:“别担心,她身上还有匕首防身,以她的身手,不会有事的,”他眉头紧锁,“不会有事…”
脚下草地上明明白白有打斗和干血的痕迹,对方显然不会只有这两个人,苏城虽然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汲皇起来,额角都沁出了点点汗意。
一旁赤卢深深低了头,蹄子有气无力的刨了刨地面。卫凌急的不行:“就不该让她一个人!都怨我,说什么前山野物…”
“…哥?你来啦。”
卫凌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