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拨着树叶,望着白筱慢慢远去的身影,知道她转过花间小径,看不到身影,才垂下眼睑。。。当真只能那一朵么?
脚下树枝轻动,另一个与他一般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落在他身边,以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如何?查明白了没有?”
“可以了。”他一扫眼里的阴郁,浅笑道“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尽挑下面人看不见的死角起落,几个起伏,已失了踪影。
出了园子,绕着无人街巷,攀援走避,落在一处茅屋外,从一处看着的窗户,翻了进去。
外面看似破旧,里面收拾的却是干净,脱了夜行衣,换上平常衣裳。
刚收拾妥当,一个小厮推门进来,却是知秋,“太子,容公子,我就寻思着你们要回来,果真。
古越将夜行衣团成一团,问道”子涵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知秋在桌边为他二人斟了茶,“将军已经回来了,说都安排好了,就等太子下令行动。”
“他现在人在何处?”古越接了容华递来的茶,一口而尽。
“将军接连几夜没睡,这回来交待过小的,脸也没洗,在隔壁倒头就睡了,小的这就去叫他。”
“回来。”古越将知秋叫了回来,“让他睡吧,别惊了他。”
知秋应着出去了。
容华垂眼低笑,“真难为那新买来的被子,又要不得了。”
古越横了他一眼,“你何时变得这般小家子气。”说着也忍不住笑,“这次真辛苦了他,话说,你如何诓得他来挖地道?他祖上是盗墓为生,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终是见不得光的事。他自入官以来,可是打死不肯提他主上旧业。”
容华微勾了唇,“我上次给了他二百匹追风马,他用着甚是舒服,又来诓我为他打二百幅好马鞍来陪那些马,我顺便诓了他来着挖地道。
他为了那二百幅马鞍,那还顾得上祖上那见不得光,只恨不得手上功夫更利索些,没等我说二遍,自己抢了地图去了。”
古越摇头笑了,“你当真是吃不得半点亏的人,那些暗藏烟雾弹的马鞍本事要给他先试用的,他可真是白白被你使唤了这一遭,他遇上你,也不知到底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容华不以为然的喝着茶,“有人不用,白不用。”
古越走到他面前坐下,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你方才所说的,难道当真只能那一朵,是什么意思?”
容华把玩着手中茶杯,面无表情“随口乱诌,能有什么意思。”
古越见他不肯说,也不再问。“我么何时动手?”
容华将手中杯子放在桌上轻轻一搁,“明天。”
古越点头,“也好,省的夜长梦多。”
第107章 赌一把
白筱坐在梳妆台边前,握着玉梳对着镜子,慢慢梳理坠在胸前的长发,如丝的秀发在指尖滑不溜手。
不知道为何,昨夜下半夜,眼皮不断的在跳,心里慌乱的很。
今天一大早,莫言摘了一大把鲜花过来,虽然昨天有跟他说明白,这花不是喜欢就非得摘下来,可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喜欢什么,直接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叫人打听着她起了身,就巴巴的往这边送。
白筱望着他捧着的那一大束鲜花,再看他笑开了的一张脸,如同他手中带着晨露的花一样灿烂,一时之间反倒有些心酸。
他才十五,本该是可以到处玩耍闲晃的年纪,却巴巴的为人卖了命。
当年初入‘冷剑阁’的莫问也只得这年纪,那时的他,本该是这幅天真的模样。
默默接了他手中的花,取了花架上的一个花瓶装了水,将花插上,“莫言,回家吧,你娘一定很想你。”
提起玉娥,莫言的脸色变了变,“过些日子,我会回去看她,到时你可得和我一起。”他现在实在不敢面对娘亲。
白筱还没答,见门外进来一个黑衣人,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隐约听见南朝……太子……拜帖……几个零零星星的词。
莫言脸色大变,惊看向来人,“这么快?现在人在哪里?主上不是还没有递贴过去吗?”
“主上的确不曾递贴过去,不知他怎么寻来的,现在就在门外……”
“带了多少人来?”莫言越加心惊。
“没带人,就他一个。”
莫言将唇一抿,看了看白筱,带着来人大步出去了,大门随后关上。
门外的锁门声,搅乱了白筱的心。
他不该来,来了且不是白白送死?不管他该不该来,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欣喜,他们没有把她弃了不管。
在梳妆台边坐了半天,也没能将发束起,干脆拿了条丝带就在颈边将那一 头的秀发绑了,周代窗边,透过那些拳头大小的格子往外张望。
只见花丛不时乱摇,刀光剑影,久伏在这园中的人早已按捺不住,这时怕是得了什么要行动的风声,个个蠢蠢欲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