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还一个人情,我与他已是两不相欠,至于他以后是生是死,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白筱面色微凛看,咬了唇默了下去。
容华心里一片冰凉,面上微微一笑,“你认为我治他也是治一半,留一半,要看他日后如何表现,再决定治与不治?”
白筱吃了一惊,他如何能猜到她的想法,动了动唇,如果想让他对莫问好些,或许该将他的话否认,但这违心的话,欺骗他的话,到了嘴边,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容华涩然,她对他就算骗上了骗,说上一句好听的,都不肯。
撩帘看了看窗外,离皇宫已近,落下窗帘道:“他固然有用,不过他那一身的伤加毒,一年内安安分分的不动真气,一年后倒可以恢复无恙;如果一年内不老实,又另当别论,无需我去做什么手脚。”
白筱的心突突乱跳,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抬眼看他,更看不出他说这番话时,心里是作何想法。
马车停稳,车夫在外面道了声,“公子,到了。”
容华不理睬,只看白筱,道:“在你看来,他是独一无二,然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杀手,身手固然了得,但‘冷剑阁’并非只得他一人,实在无需我费这心神。”
他这番话说完,眼里的柔情早淡的渣都不剩。
白筱面颊滚烫似火,羞悔难当,更无话可说。
有脚步声跑进,听冯湘的声音传来,“下官恭迎容公子。”
容华收了视线,带着幕离,将一物丢在她兜起的裙摆中,手指探出车帘,外面便有人撩起车帘,摆了脚踏,他悠然下车,上了对方准备好的软轿,进宫去了。
白筱从裙兜里拾起那块明晃晃的东西,却是冯湘送给他的金牌,从帘缝中看着他所乘软轿进去,抬手擦了把汗,心里乱麻麻的一团。
她看不懂他。
他进西越后宫已不是一回两回,马夫熟络地将马车赶到远离宫门,又能看见宫门人员出入的地方停了下来。
白筱自也跟随马夫,留在车里等候,把玩着手中金牌。
他带了她出城,风荻定然会有所察觉,那块金牌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他却将金牌丢给了她,自己光身进宫。
她知道他不是鲁莽的人,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绝不会贸然涉险,然仍觉得不安,也不解,他为何要对她如此。
她唯一的价值便是北朝的二公主,母后的地位较白宜稍高些,除此以外,再无用处,而他如果想要北朝,根本不需要用她,以他自己的才谋,一个北朝不过是信手拈来。
如果说真如贺兰所说,她是姜族长老家族的女人,而他是姜族族长家的人,他需要她,可是他现在武功,在沙场中已是如出水猛虎,何需要她来连哪门子的邪功。
至于男女之情,她便更是不解,不解他那样的人,如何能对她生出男女之情,何况他还有一个珠儿。。。
她实在看不透他。
“走开。”纷乱间听车夫的吆喝声。
另一个声音传来,“让我见见车里的那位公子。”
“我们家的工资且是你想见就见得。”车夫自是不肯,继续驱赶。
白筱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却是方才进城时所见的那个算命先生,绣眉微蹙,他居然追到了这儿,正要落下帘子,听他道“公子,容在下给公子不上一卦,不准,绝不收钱。”
车夫越加不耐烦,“走开,走开,这些骗钱的玩意,骗到我们家公子头上。”
白筱觉得这人甚是无趣,不想与他纠缠,去了一块足有二两重的碎银,递了出去,“褂不必算了,这银子,你拿去。”
车夫见白筱出声,忙接过银子,网算命先生怀里塞,“拿了快走。”
算命先生却是不接,“我是算卦的,不是叫花子,无功不受禄,在下只求公子算上一卦。”
白筱见他死活纠缠,也有些不豫,不愿多加理会,落下帘子,靠壁而坐,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