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万事里也包括着做坏事。当李广森把厚重的门拉上时,张骐的心底滑过一丝罪恶感。
李广森气定神闲地为俩人各倒了一杯茶。
张骐手下意识地摸着茶杯,半天未开口。
李广森慢慢品着茶。张骐有搬掉凌方仪这尊门神的念头,这是他起初没想到的。不过,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对张骐而言,凌方仪既拉不下水,又躲不开,只有搬掉。张骐来找自己,是想借自己的手搬掉凌方仪。一、二笔小钱显然是犯不上大动干戈,看来张骐的胃口不小,要先摸摸他的底。见张骐久久不开口,他说:“张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能帮我一定帮。”
张骐此刻似乎清醒了点,他突然想面前这个人可靠吗?自己真的想依靠这个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吗?他犹豫着说:“我还没想清楚,只是觉得心里闷,找你说说话。”他点起一支烟,猛抽了两口。
见张骐退缩,李广森心里更有数了。他知道张骐是不敢轻易抛出自己的想法,就似笑非笑地说:“张总,看来你还信不过我啊。”
张骐连忙否认:“怎么信不过你,在锦江市我能信得过的就是你老兄了。”
李广森一脸真诚的样子:“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清楚,出了这个门,咱们就算什么都没说。”
张骐思索着怎么说才能既达到目的,又留有余地。当手上的烟快抽完时,他终于开口了:“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的天讯公司就好比是一篮子鸡蛋,如果万一都让小凯一个人打碎了,就太可惜了,如果能在小凯打碎之前悄悄拿出来一部分,我就有了第一桶金,假如那个‘万一’发生,我还能反过来帮助小凯。”
用这种理由掩盖**裸的侵吞目的,虽然鬼都不信,但毕竟话面上可进可退,张骐觉得自己的措词还算得体。
李广森意味深长地一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凌方仪在,你这件‘好事’做不起来。”
张骐端起茶杯,没有吱声。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搬掉凌方仪这个门神?”李广森盯着张骐问,那眼眶里的眼睛似乎更深了。
见李广森把自己不便说的意思说出来,张骐压低声音说:“李总你足智多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广森问:“小凯对公司知道多少?”
张骐说:“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彭其川没有向他交待,凌方仪也还没有来得及向他交待。只是有凌方仪在,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啊。”
果然如自己所料。李广森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需要时间。”
张骐内心一阵高兴,急忙问:“什么办法?”
李广森不紧不慢地说:“毒品,用毒品磨掉他的意志,让他成为你的同盟。”
张骐摇摇头,有几分失望地说:“不要说这需要时间,就是真办到了,依凌方仪的个性,他说不定能在清醒的时候自杀。”
李广森有些不相信地说:“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对彭其川那么死心塌地?当今世上,还有这种人?”
张骐说:“我同样不明白。”
李广森眼睛在张骐脸上游弋:“你想怎么办?让他从地球上消失?”
张骐回避着李广森的话:“彭凯在五台山最多也就二个月。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李广森直白地说:“这么短的时间,想兵不血刃做不到。”
张骐假装吓了一跳,说:“我不想手上有血。”
李广森慢悠悠地说:“当过兵的人还怕手上有血?手上的血是可以洗掉的,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看那些成功的企业家,别看他们外表光彩照人,出来是个人物,可身后有几个是干净的。创业之初的血腥味充满了成功之路,你不会天真到即想吃鱼又不想有腥味吧。”
张骐说:“找你李总,就是想找一个吃到鱼又不占腥味的办法。”
李广森知道张骐并不是不想看到血,而只是不想自己手上占有血而已,他冷笑一声说:“要想趁小凯在五台山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凌方仪,我还真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凌方仪是你的老战友,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你说个办法,我照办就是了。”
张骐有些失望。
他原指望凭着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广森能够在明白他的意思后仗义地说一句‘你不用管了,一切我来摆平。’自己什么都不参与、甚至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事成之后,让杨柳接替陈茵,就可以把天讯的鸡蛋神不知鬼不觉装进自己的口袋,当然不止是2个。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并不象想的那么顺利。自己一套太极拳出去,李广森还过来的还是一套太极拳。自己怎么能轻易相信他所谓的为朋友两肋插刀?
想到这里,张骐有些后悔此行了。于是说:“那就算了吧,只当我做了一场梦。”说完他拿过夹包,做出要走的样子。
李广森知道不来点实在的,张骐可能真的不敢向前走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张骐说:“店不留客,过了也是无可奈何。”
李广森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如果当年项羽不是优柔寡断,那江山怎么会落在刘邦手里。大丈夫做事,当断则断。”
张骐放下夹包,说:“实话实说,只有凌方仪不在了,我才能干事,一句话,你帮不帮忙?”
李广森眼睛在天花板上兜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