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馒头一块糕。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到阿婆桥,
一只馒头一块糕,
宝宝闭眼睛快困觉,
醒了以后吃糕糕。
摇啊摇
摇到阿婆桥
阿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
吃得囡囡mī_mī笑”
小女孩脸上涂着夸张的红胭脂,眉心还点了颗朱砂痣,她一边唱歌一边拍手,唱完歌以后从包里掏出一只红底蓝花的手绢,对着庭思信几个人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我来当鬼,你们来躲,如果我找到你们,我就把这个给你们,换你们来当鬼。”
说完,她扬了扬手中的手帕,“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梦里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虽然疑惑,但他却真的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一样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就去找地方躲去了。
躲哪儿呢?小女孩用手绢蒙住眼睛在原地数数,其他的小伙伴要么钻到水缸里,要么爬进柜子里,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就连小伙伴们也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他们是谁。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四十六……”
不行,快躲吧,庭思信心想。
他跑进身后的堂屋,里面有个神龛,他来不及看,就钻到了神龛下面的桌子下。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要来抓你们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个躲猫猫的游戏,庭思信却出奇地紧张,他下意识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来。
“你们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们啊?”
着急的语气,说出来的效果却出奇的冷静。
“你们在水里吗?”
“你们在地下吗?”
“你们在泡菜坛里吗?”
“你们在树根下面吗?”
谁会躲在树根下面啊,那下面不是土吗?庭思信忍不住噗嗤一笑。
谁知道他一笑,外面的声音就停下了,他吓得瞳孔一缩,不会的,自己这么小声,听不见的。没事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你们在哪儿了?”
说完,庭思信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桌子前面有一块红色的布幔,从布幔下面的缝隙中漏来的几丝光线中,突然就插入了一个黑影。
“我进来了哦。我来找你了。”
庭思信赶紧又捂住嘴。黑影慢慢的在扩大,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朝自己走过来。
“你在哪儿呢?在房梁上吗?在墙壁里吗?还是……”
黑影突然停了下来,“还是在外面呢?”
说完,小女孩就走开了。
庭思信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因为过于紧张,一直一动不动,导致身子都酸了,他刚想换个姿势突然面前的布幔猛地被拉开,一张红彤彤的脸映在他的视线里。
“抓到你了,哈哈。”
小女孩眼睛瞪得极大,嘴巴咧得可以看见整个牙床,红色的胭脂扑扑地往下掉,笑得极尽夸张,眼底却只有森然的冷意。
庭思信迷迷糊糊地被拉到了庭子中。
“下周谁还要再陪我玩?”
小女孩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庭思信心里持着反对的态度,手却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庭思信一身冷汗,虽然从小到大做过那么多次噩梦,但从来没有一次感觉到那么诡异。
哪怕是现在,想起那个梦,庭思信都觉得心悸得厉害,什么玩意儿!庭思信在心里骂了一句。
那个梦已经过去了一周,之后也没再梦到,果然只是个梦而已,自己都是个成年人了,怕什么。
想到这里,庭思信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滴答……滴答……
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湿润的水汽充满了整个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泡久了,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忽然,他感觉到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人走到了他的澡盆前,一道冰凉的视线投在他的身上。
庭思信吓得一张眼,支起身子的时候在澡盆里滑了一下,吃了好几口水。
对面的李大爷尴尬一笑,“哟,醒了啊,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你呢?没事吧,是我吓到你了。”
庭思信心里骂着这该死的梦,脸上扯出一个笑答到,“没事没事,都半个小时了吗?”
“可不嘛,来搓澡吧。”
“我……我今天就不搓了,太晚了,明天要上班呢。”
“别……都交钱了,不搓好像大爷白赚你的钱一样,快,过来躺好。”李大爷已经在软榻上铺好了塑料膜。
庭思信拗不过,只好勉为其难地走到李大爷面前躺下。
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一种自己是只洗刷干净的猪,被翻来覆去刮/毛-分割-切成肉条的感觉。
“哟,大爷今天手劲儿挺种啊。”庭思信天天来泡澡,本身也脏不到哪儿去,偶尔才享受一下搓澡的服务,但今天李大爷这手重了些。
李大爷没说话,庭思信背对着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突然他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转身一看,李大爷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涂了两块红色的胭脂,手里正拿着一把刀,刀锋上还滴着血。他诡异地笑着,吐出来的却是个小女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