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打她一顿给我出气啊!是她把家里的存粮弄没了的!也是她把我拉出去丢了的!”
这几句话一出,谢巧云和白有全活像吞了只苍蝇一样,全都震惊地盯着她瞧。
一个小孩能讲出这些话,确实容易让人有活见鬼的感觉。
但这不是梦吗?李懿君根本没心情费脑子,在他们面前装小孩。
看他们被吓到了,她心里大呼痛快,拿着盅继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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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已是十一月初了。
黄鳝这东西,6-10月最常见到。再晚一段时间,就捉不着了。
李懿君没被李向阳收养前,上面有长姐,下面有弟弟,在自己亲爹娘面前并不受宠。做事总是畏手畏脚的,见到生人,也总怯生生躲在大人或姐姐身后。
后来一被收养,李家又没其他孩子跟她争宠,可不得被宠上天了吗?
养父是生产队长,又颇为队员们着想。爱屋及乌之下,第一生产队的人哪个不喜欢她呢?
倒是把她宠成个皮猴儿了。每天跟着邻居家的小哥哥们爬树掏鸟窝、做陷阱捕麻雀,到河边捉小鱼什么的。
秋收割稻时,田里总会提前几天放干水,再让队员们割稻。割完留下的谷桩,先犁了田,翻埋到泥里。再给稻田重新引水蓄上,埋在田里烂掉的谷桩就能成为肥料。
眼下,这些功夫早已做完,稻田既不见人踪,亦没有谷桩,光秃秃的。惟有水波在阳光的照射下,粼粼反光。
李懿君暗觉可惜。要赶在没蓄上水前,用簸箕在烂泥里淘一淘,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连稻花鱼都能淘上来呢!
不过,那也没事儿。田里啥都没有,视野还更开阔呢。一眼望过去,哪儿有黄鳝洞,哪儿没有,一目了然。
她把搪瓷饭盅放在田埂上,挽起袖子和裤腿,就下了田。
说起捉黄鳝,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首先,你得会找黄鳝洞。
像她这样捉惯了的,光凭水的清浊,田里烂泥上那些细微的痕迹,还有洞口的泡子和水的波动,远远地就能发现鳝洞。
黄鳝狡猾,打的洞都是有入口,有出口的。让人没法子一举捉中。
但这入口和出口往往离得近,你只要用手指去通其中一个洞口,那黄鳝受不得刺激,一会儿就会从另一个洞口跑出来。
这时候,就得眼明手快了!
会捉的人,只凭中指和食指就能卡住黄鳝!
当然了,这卡黄鳝也是有讲究的。只有卡颈部的时候,才不容易被它挣扎滑掉。卡头、卡身子都容易滑。
要是遇到稻苗封田的时候,黄鳝在苗间游弋,人是很容易被苗遮挡住视线,导致无功而返的。
而现在,视野那可是开阔得很呐!
李懿君没费多大功夫,就逮到了不少。每逮到一条,她就把它塞到搪瓷盅里,盖上盖子,再放块石头在上面。以免被它们跑了。
只是,这样一来,每回塞进新黄鳝时,里面老有些探头想逃的。
还挺麻烦。
捉了好一阵,到底让她捉了半饭盅的黄鳝。
再捉下去,这盅里不通风不透气的,可就得死掉一些了。
她也不贪心,走上田埂,找了处干净点的水洗了脚,再在杂草上擦擦干,这才穿回鞋子,抱了盅往养父家里走。
这会儿,李家的院门大开着。她躲到门边,偷眼往里瞧。
没看到养父,估摸着上队办公室去了。倒是侯秋云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像是在忙活着什么。
她觑机踮脚,偷跑进了灶房。找到个瓦罐,先舀了勺水缸的水倒进去,再把黄鳝也倒进去。想养一养,让它先吐一吐泥。
她正忙着洗饭盅,身后就响起了侯秋云的声音。
“你这孩子,自己家不呆,闷声不吭地跑我家灶房来干嘛?”侯秋云看上去老大不高兴。
红果儿没半点被揪住的害怕样儿,抱着盅,欢快地小跑步跑到她奶奶面前,献宝一样把盅举高高:“奶奶,奶奶,给你饭盅!搪瓷的哦~!”
盅是白瓷底的,上面只印了红色的双喜字,有一些使用过的痕迹。但用的人显然用得爱惜,搪瓷这东西最容易磕碰后掉瓷,这盅却半点没露黑底。
侯秋云有些稀罕地摸了摸盅,这东西耐用,又比陶碗什么的好看上太多,公社牛书记就有一只专门喝茶的搪瓷小盅呢。
“你从哪儿拿的啊?”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红果儿眼珠一转,马上开启坑亲妈模式:“谢巧云不要我了!她说要分家!这盅就是她分给我的!”
第3章 我保证,我比鸡都吃得少
啊?!就用一个搪瓷盅就把亲闺女打发了?!
侯秋云简直震惊了,这世上真有这么狠的亲娘啊!
红果满了泪花,她在侯秋云手上蹭啊蹭:“奶奶,你要我吧……我人小,吃得也少……我保证,我比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