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可知她现下如何了?”
因这几日忙乱着,傅瑶实在分不开身去看望赵皇后,只是出于做媳妇的义务,不得不问上一声。
元祯拧起眉头道:“我瞧着似乎不大好。”
傅瑶大惊,“怎会如此?太医怎么说?”
“太医倒是说还好,不过……”元祯迟疑了一下,“不过太医的话也不一定做的准。”
傅瑶心道:太医的话不作数,难道你这个门外汉倒比太医懂得还多?
不过她也知道,元祯也是关切母亲的缘故,不便为这个打击他,便试探着问道:“母后会不会是心病?”
元祯瞥了她一眼,“什么心病?”
傅瑶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赵皇后的心事还有哪桩,还不是那个太子并非亲生子的流言,皇后若真为这个病了,岂不证实了流言属实么?
傅瑶因讪讪道:“没什么,我只想着,母后大约是过于思念太后娘娘,才悲伤成疾吧。”
这般便遮掩了过去,但是在她心底,对于传言的否定已不是那般斩钉截铁了。
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还未做完,宫里又发生了一件怪事,某个值夜的宫人半夜里打盹时,迷迷糊糊瞧见一个白影子从灵堂前飞过,且是向椒房殿的方向飘去,当时便吓病了。
本来人死如灯灭,这种鬼祟谣言也多,何况夜晚的灵堂阴森森的,会产生幻觉也不稀奇。众人私下里众说纷纭,都道是江太后显了灵,至于为何向椒房殿飘去,则是因为赵皇后生前对太后既不恭敬也不孝顺,太后要惩戒这个不孝的儿媳。
又有那脑子灵活的,牵扯出前头赵婕妤的事来,指责皇后戕害后宫嫔妃,混淆皇室血脉,竟是将所有能想到的罪名都加诸赵皇后头上,好像皇宫里所有的冤魂全都复苏,纷纷来找赵皇后算账。
周淑妃自然容不得皇后清誉被人如此污蔑,秉雷霆之威处置了几名饶舌宫人,但也只是在面子上盖过去,私底下流言有增无减,更令众人深信不疑的是,赵皇后的病情又加重了——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傅瑶虽不喜这位婆母的颟顸,但近年来她和赵皇后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矛盾可说大大减轻,见她遭人这样诽谤,心底也有几分同情。何况她也怕赵皇后一个承受不住撒手去了,到时宫里恐怕又该乱成一锅粥。
这一日跪得两膝发酸,傅瑶还是抽空来到椒房殿探望,只见里头静悄悄的,连一个伺候的宫人也瞧不见,想赵皇后几时变得这样落魄了,下人们还敢给皇后脸子瞧?
便招了招手,示意廊下的兰草过来,问她道:“你们一伙子都跑哪儿去了,怎么不在皇后身边服侍?”
兰草细声细气的说:“皇后娘娘不让咱们服侍,若是违了她的意,还要将咱们赶出来呢。”
真是脾气古怪。
傅瑶接过她手里的朱漆茶盏,“也罢,你且忙吧,我进去瞧瞧。”
低头瞧了瞧,杯盏里仅是清水,杯身还是冰的。傅瑶模糊记起太医提过,赵皇后心气燥热,只能饮凉水。
这么冷的天,也真难为她。
傅瑶一边走一边摇头,穿过层层珠帘来到皇后的寝室,只见赵皇后仰躺在红木床上,眼窝异常深陷,露出来的一截手臂枯瘦如柴,简直如活骷髅一般了。
若非她睁着眼,傅瑶几乎会以为她是个死人——虽然现在也很像。
赵皇后两只眼睛望着天,听到她来,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傅瑶走到床前,轻轻的将她扶起,靠在引枕上,放下那茶盏道:“娘娘可是渴了?喝些水罢。”
赵皇后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脊背有些发烫,但并非干净的温暖,而是一种病态的灼热。
傅瑶扶起她时,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她们不像婆媳,倒像一对生疏的母女。
赵皇后并不接过那杯水,只两眼茫然问道:“她们还在哭吗?”
太后去世,自然是要哭的,哪个敢不伤心呢?傅瑶想这话问得古怪,因陪笑道:“母后放心,灵堂那边有臣妾和淑妃娘娘照看呢。”
赵皇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是啊,都在哭啊!现在是哭太后,以后没准就是哭本宫了。”
怎么说起这样不吉利的话?傅瑶蹙眉道:“母后何出此言?太医都说了,您这病不打紧,将养将养就没事了。”
因体贴的为她掖好被褥,但观其神态,赵皇后脸上似有一丝癫狂笑意,简直状若疯迷。
不会真神智失常了吧?傅瑶嘀咕着,一面宽解她道:“母后放心,散播流言之人已被臣妾与淑妃关押起来了,无人敢再胡说的,你别管那些神神叨叨就是。”
想来赵皇后若真有心事,也就只这一桩了吧。
赵皇后两眼睁得大大,摇头道:“不是流言,那都是真的,是真的。”
傅瑶按着她的手忽然停住,一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蹦出来,她刚刚听到什么,赵皇后又说了什么?元祯果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心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着,傅瑶缓了缓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