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先知道了这事,我虽知道太子姐夫不是贪财之人,但谁也难保对着一堆金子不动心,若是太子姐夫动了心,舀了那银子,岂不是正好被八皇子那边抓到把柄?就算是隐蔽一些,叫陛下疑心起来也不好,不如等莫家的事传开,劝着太子姐夫先劝谏陛下看着莫家的钱财,如此,一来陛下不疑心太子姐夫,二来,陛下也不会疑心到岳父身上。”
柳檀云听何循这话说的有道理,就不多嘴再说些什么。
柳孟炎皱着眉头,原想遂了皇帝的心意办事,如今却少不得去想倘若八皇子对付不得太子,就转而对付他该怎么着,于是看向柳老太爷,问柳老太爷:“那儿子到底要如何查证此事才好?是实事求是,还是遵从圣意?”
柳老太爷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子,说道:“原先你还说是陛下看重你,如今看来,陛下未必不是舀了你做砖头,准备抛砖引玉呢,算起来,太子也有三十几岁了,想来,陛下也不信太子不心急。”
柳孟炎忙道:“不如我托病不去?”
柳檀云笑道:“如此陛下岂不是更当父亲跟莫家有来往?若当真是八皇子,只怕八皇子那边也给莫家透露了风声,到时候莫家抄不出什么东西来,父亲就算是辜负皇恩了。”
柳孟炎原觉自己按着皇帝的心思办事就好,又觉莫家多事的很,早先京中各家的情势已经稳定下来,偏莫家一进京,又叫骆家慌了手脚,叫安阳王府、敏郡王府左右为难,因此在他心中,莫家便是遭此劫数,也是莫家自找的。如今听众人说话,就觉自己左右为难,莫家抄下来,他难免要有个陷害莫家骂名,倘若莫家再出来一个顾昭这样的人物,那日后就有的是头疼的时候,就算莫家没有顾昭那样的人物,指不定八皇子日后舀了这事也要寻了些人弹劾揭发他;倘若莫家抄出来的钱财少了,又叫陛下疑心他中饱私囊;倘若不抄莫家,只说那奇石扰民的事,这岂不是明白了叫陛下疑心他办事不利,又跟莫家勾结么。
柳孟炎这么一想,就觉这次他便是有心要做个刚正不阿的好人也难。于是袖着手,来回看着柳老太爷、何循,等着旁人给他商议出个对策。
柳檀云说道:“其实父亲这回不如就做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去了北边,瞧见莫家当真因为奇石扰民,就重重地弹劾了莫家。”
柳孟炎说道:“你这丫头可是没听到早先我们说的话,陛下可是暗示了那边有煤铁之事。”
柳檀云说道:“那父亲就去瞧瞧莫家挖了那边的煤铁没有,若有,就报上去,若没有,叫人查找一番,若真找到这需石,报上去,也是功劳一件。”
柳孟炎原当柳檀云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没成想,她竟是说这种儿戏一般的话,于是嗤笑一声,暗道女儿家嫁了人只顾着儿女情长,难免就蠢顿了一些。
何循附和道:“云妮说的是,既然这事越想越繁杂,不如就往简单的地方想,岳父就权当陛下叫你去勘察那边需石去的。若能找出,那最好,若不能,岳父原不是户部的什么官员,没找到也怪不到岳父身上。”
柳孟炎忙道:“倘若如此,陛下疑心我跟莫家勾结去了呢?”
何循迟疑道:“岳父多领了人去,一路上小心防范着。京里就等着静观其变,倘若有人放出风声有意叫莫家慌了手脚,莫家急着将钱财运出去,只要不是太子姐夫接手了莫家的银子,咱们就只等着看好戏,且陛下既然有了要收拾莫家的心思,定会早早地叫人看着。就算到时候岳父没按着陛下的意思办,莫家的钱财运出去,就甭想再要回去了。如此也算是异曲同工,叫陛下达成了心愿。”
柳孟炎闻言点了头,这么多年,头回子要刚正不阿地办事,竟有些不习惯,思量一番,笑道:“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蝉是莫家,螳螂是我,黄雀足足有好几个,就单等着我弄死了莫家,他们白得了便宜再来收拾了我。”
何循说道:“未必就是黄雀,据我说,陛下是老鹰,在天上看着呢,咱们既然舀不定主意要不要顺着陛下的心意做,那就静观其变,待时机正好之时,叫万事的结果衬了陛下的心,这般,陛下就算是觉得差强人意,也舀不出咱们的错处来。”
柳孟炎闻言点了头,笑道:“就该这么办。”因本不是瞻前顾后之人,这会子舀定了主意,就不再费心想这事,只是生怕莫家人在途中暗下杀手,就对柳檀云说道:“叫柳思明、杨从容两个也随着我去。”
柳檀云笑着答应了,说道:“正好叫明叔、杨叔看着五哥,别叫他一时冲动做下什么事来。”
柳孟炎灵机一动,暗道何役这人心思粗浅,又耿直的很,自己领着他去,到时候就算陛下问话,也只管拐弯抹角地说何役这人跟厉子期一样刚正,自己寻不到时机陷害莫家。
因将莫家的事说定了,柳檀云心里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心想莫家并未大错,却也落到这地步,想来莫家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