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姐夫。”
骆侯爷心里一堵,叹息道:“原想着将那腐肉挖出去,不想已经晚了。可怜我一辈子小心翼翼,唯恐哪里不周全得罪了人,如今偏因那祸害,就将最上头的人得罪了。”
何征问道:“昨儿个陛下见了侯爷,不知陛下跟侯爷说了什么?又或者,陛下暗示了什么?比如田家?”
骆侯爷眼皮子一跳,看向何征,迟疑道:“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何征点了点头,嬉皮笑脸地说道:“侯爷才跟陛下成了亲家,我们都以为侯爷要得了什么赏赐呢。”说完,又正色道:“虽说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但骆家跟柳家、何家一向要好,唇亡齿寒,此时也不能弃骆家于不顾。但若说我们两家有什么法子,一时又说不上来。总归,骆家这会子该显出自己的能耐来,叫陛下、太子瞧瞧,如此,陛下才能有了怜才之心。”
骆侯爷揉着自己的手腕,半日说道:“如今天下太平,我到哪里去显摆自己的能耐?”说着,又连连叹息,咬牙切齿地道:“一辈子不曾遇到这样冤枉的事,叫我如何能甘心?便是要携家带口地离京,骆家人祖祖辈辈都在京里,能去了哪里安身立命?这几日太子不再与我家来往,我便料到出事了,果然如此。”
何循想起柳檀云那话,说道:“那侯爷觉得陛下对田家如何?先将田家的事处置了,侯爷再去想想三王余孽的事?这么着一直有事做,且这些事非得骆家做不可,陛下自是不会对骆家如何。待太子继位……太子可是不疑心侯爷跟骆老夫人是一伙的。”
骆侯爷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心想便是陛下恨田家入骨,田家也不是骆家说收拾就能收拾的,因又试探地说道:“不知太子可否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何循笑道:“侯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忘。利字当头,若没利可拿,谁肯替侯爷出头?”
骆侯爷闻言闭了闭眼,心知太子也是巴不得骆家跟田家翻脸的,如今这当口,若不收拾了田家,不独皇帝,就连太子的心也要失了,于是开口道:“先问问老夫人去吧,看她如何说。”说着,也不跟何征提起皇帝跟他说的话,便又领着儿孙并何征、何循向后院去。
一路过去,不知从哪间院子里传出悠扬的声乐,骆侯爷长叹一声,笑道:“家人还不知这些事。”
何循顺着那乐曲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瞧见骆家无数亭台楼阁似是绵延向天边一般,阳光下屋顶上的琉璃发出耀眼的光芒,暗道这样的富贵人家,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待到了骆老夫人后院,就见这院子比起骆家其他地方冷清了许多,待进去了,何征、何循不由地打量起这位早先只闻其名的老夫人,只见这老夫人寻常的很,就跟何家那些老夫人一般。
何循扑哧笑了一声,见骆侯爷看他,就说道:“晚辈想起一位人来,柳家太夫人。府上老夫人跟柳太夫人不同之处,就在于柳太夫人将锋芒露出来,府上老夫人,且善于敛去锋芒。”
骆侯爷似是回想柳太夫人一般,笑道:“柳太夫人太易折断了。”说着,见骆老夫人从始至终慈眉善目地不言语,就说道:“母亲,还请母亲告诉儿子母亲还叫廖家人藏在哪里了。”
骆老夫人手上捻着佛珠,笑道:“我并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廖家早没了,廖家人也早没了。”
骆侯爷冷笑道:“母亲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骆大老爷接着说道:“祖母,五弟已经过世了,过两日消息才传出去。”
骆老夫人手指微微掐在念珠上,随即又不动了,眯着眼睛,半日说道:“成王败寇,总归我们这一系免不得一死。”说着,又看着骆侯爷微笑道:“但我们这一系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替你们开路罢了。黄泉之下,我们等着你们一家团聚。”说着,又合了眼睛念经。
骆侯爷不禁握紧拳头,半日说道:“母亲只要将跟田家的事说了,我便放过弟弟侄子,总归是一家人,哪有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骆老夫人笑道:“威逼利诱?随你如何说,我是不信你的话的。”
骆侯爷冷笑道:“母亲不信,但弟弟侄子他们总有信的。”
骆老夫人镇定地说道:“他们信又如何?他们不过只知道一些鳞毛凤角罢了。”说着,瞄了眼骆侯爷气急败坏模样,悠悠地说道:“你们骆家人啊,早年我们廖家就是被你们骆家人撺掇着跟三王作对,结果呢?我们家向你们家求援的时候,你们家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廖家一族人被人杀死。这就是报应不爽。”说着,又闭了眼睛念经。
骆侯爷见骆老夫人这副软硬不吃模样,有心要使出一些狠辣的手段,当着何家兄弟的面又不好使出来,于是袖着手,等着何家兄弟问话。
何循凑过去,又打量了骆老夫人一遍,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