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雾眉心拢得死紧,心中仿若吞了一口冰一般,凉得他喘不过气来,上前欲将君洛拉走,却见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大字。
皈依吾妻,阿凝。
“她曾经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君洛看着上面的字,又渐渐陷入了回忆撄。
那个时候,凝兮手里拿着两个银锭子,含糊的说了故事之后,他百思不得其解,又趁着二人都没有入睡的时候问了她。
她的声音清澈又动听,将故事缓缓道来“曾经有一个秀姑娘,她与寺庙里的小和尚关系很好,每天都找着小和尚讲故事,小和尚那天的故事是,三皈依。”
“何为三皈依?”他问。
黑夜里她的声音缓缓流荡“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秀姑娘说,你那是三皈依,她那里,却有四皈依。小和尚不解,秀姑娘说一句,他要随一句。这三皈依同小和尚的一样,只有四皈依不同。”
“你猜,她第四个说的是什么?偿”
君洛皱眉“皈依王?”
“去你的!”
凝兮差点将手中的软枕丢给他:“最后的一个皈依,是皈依,秀姑娘。”
君洛一怔,半晌缓不过神来,而后缓缓道“那那个和尚说了吗?”
“说了啊!”凝兮点头,语气忽然有些怅然“当年的四皈依,他是没有说出口的。再开口的时候,秀姑娘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而他当年的皈依
他也没有说出口啊。
他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墓碑上面的字,满眼含泪“我怕将来有一天我死了,她在地下见到我,还会恨我,这墓碑我给她写的,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原谅我”
“皇兄,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给我带多多的纸钱吧,好让我带着去找她,不要再让她恼我了。”
君雾不语,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他的身上,二人相对站在墓旁,久久没有言语。
听闻摄政王一病不起,成日里胡言乱语不断,太医们都快把门槛踏平了,也不见摄政王有一丝丝好转。
心病难有心药医。
太后遍寻世间名医,有重赏,所以羽国一**来了不少外地人,说不准个个都是身染奇技。
闹市上,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雪白的玉指掀开车帘一角,恰好听见说书人唾沫横飞的站在一家店内讲着故事。
“这说起当年的摄政王妃追摄政王一事啊,那可是煞费苦心啊——”
“停。”
马车旁的两个小厮瞧着车帘一眼“怎么了少爷?”
“我要听书。靠边停了,进屋喝口茶。”少年的声音略有沙哑却不难听,一席月白长衫裹着少年纤细的身体,面上还带了一个如猫儿般的黑色面具,勾勒着金边,只露出红润的小嘴来,引来不少男女侧目。
一小厮心灵神会,拿着一个银锭子走上前去赏给说书的,让她声音大些,好能在雅间听得清楚。
说书人哪里见过这么出手阔绰的人,话音极大,声音也亢奋“那靳氏是谁,靳丞相的女儿,长相美艳无双,自然是有几分实力来”
“啧啧,如此说来,那摄政王不就算是看面相之人?”少年轻叹一声,觉得无趣了,推开窗户便朝下看着景色。
一小厮小声道“公子此时不去可以吗?”
“着什么急?”她余光正朝着地上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扯着一个老头子往尽头跑,她挑起眉梢“这人眼熟得很,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儿?”
刚好店家小二上来招呼,顺眼瞧了一眼然后笑着说“还不是摄政王府的人,听说摄政王病了,眼看这就要不行了,这不,皇城里的名医都找遍了都不见起效,这才一个个把会看病的都搜罗起来。”
“哦?”
两侧的小厮小心的看着自己家主子的脸色,见主子笑得很是儒雅“病了难不成没有太医医治?”
“哎呀,客官您是外地来的吧?这摄政王啊,早年痛失爱妻,前一阵子急火攻心,好像就这么病倒了,这心病哪还有药医治啊?现在都快把世上的名医都找遍了都没法子,这才找这种大夫的啊。”
是吗?
她攥着手中的杯盏,微微勾起嘴角“就劳烦您给我带几分精致可口的点心。”
小二得了令,转身就下去了,桌上少年一手转着杯盏,一手里拿着一串上好的翡翠珠轻轻捻着。
“公子”一小厮怯生生的开口,面上满是担忧“公子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
他挑起眉梢,一手撑着自己的脸缓缓喃着“急火攻心?相思病?”
小厮急忙上前倒满茶“公子别再想了,仔细头疼。”
刚巧,小二端着点心跑上来,少年将一个银锭子放在小二手里“来俩间上好的雅间,剩下的你就留着。”
说着他起身下楼,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披了个碧色的毛大氅,雪白的狐毛围在他的颈间,悠哉悠哉的跨步下楼。
说书人正说到兴头上,说摄政王从小本来是与皇后青梅竹马,奈何靳凝兮如何美艳,摄政王期初都是没有瞧上眼的。
那少年轻啧一声,亏得这算是小地方,这说书的这么正大光明的说摄政王的事情,还不得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面他起身出去了,后面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鬼鬼祟祟的跟着他走。
“公子您要去哪啊?”
少年微微勾起唇角“反正也闲来无事,看看皇榜有没有人揭开。”
小厮面面相觑,自己家的主子素来是个喜欢玩儿的,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