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大家心里也琢磨了,虽说阮玉娇被判得了五十两赔偿,可这不是刚判,银子还没到手吗?买一车东西,把房钱付了,还给俩老太太买了一盒子首饰,这、这银子哪儿来的啊?难道阮老太太有那么多私房?
这么想的不单的外人,连刚刚赶来的阮家人也是这么想的。刘氏挤到人群前头就嚷嚷了起来,“娘,你这偏心都偏得没边了吧?不光跟这死丫头一起骗我们分家,还把你的私房银子都给她花了。你一共就三十两,拿了十五两起房子,又买了这么些东西,剩下的都不够吃饭了吧?”
向来聪明的陈氏这次也沉不住气了,“娘,我们来也不是惦记你的私房,当初分家时我们没吵着要,今天自然也不可能跟谁争。可我们就想来说说理儿,你两个儿子、四个孙子,都不管了?都抵不过你一个孙女?往后你到底还认不认我们这些人了?”
阮老太太被两个儿媳妇上来就喷一脸,满心的高兴都化成了愤怒,“你们俩啥意思?跑这儿吵吵啥来了?我啥时候说我把银子给娇娇了?你们眼睛钻我钱袋子里了?还有啥叫我跟娇娇骗你们分家?是我要分的家吗?你们哭着喊着非要分,到头来把错全推到我身上了?老大、老二,你们咋不说话?就由着你们的媳妇欺负我老婆子呢?得亏我是跟着我的孝顺孙女过,要是跟了你们,哼,早晚得把我磋磨死!”
这话太诛心了,阮金多和阮金来都变了脸色,阮金多皱着眉上前,沉声道:“娘,我们都知道了,娇娇她根本没欠人二百两银子,当初你们为啥那么说?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不垮掉,我们能着急分家吗?”
他这话说得大声,旁边的村民听见都震惊了,目光在他和阮玉娇之间来回看着,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许青山上前一步,挡在老太太和阮金多中间,冷冷地看着阮金多,让阮金多忍不住心生怯意。不过许青山没有说话,他什么都不了解,只要表达出护着老太太的态度就行了,旁的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阮老太太这下也明白过来他们是为啥来了,当即脸色一冷,严厉地道:“我就是念着你们是我儿孙,娇娇受了委屈,我也没让她把事儿往外说。既然你们现在不要脸,那今儿个咱们就把那些弯弯绕绕都给掰扯清楚了!老大,你说说分家当天你为啥赔给娇娇五两银子?”
刘氏心里一急,“老太太,你可不能乱说啊,你还管不管你孙子了?”
阮老太太狠狠地瞪着她,“管我孙子?管我孙子就得让你们逼死我孙女,往我们祖孙身上泼脏水?你想得这么美咋还不上天呢?!”
里正听得糊里糊涂的,但若是老太太占理,阮家人这么胡说八道不敬老,他可就容不得了。于是便站到了老太太身边,皱眉道:“怎么回事?当天分家的时候我可是在的,是你们一再坚持分家,并把阮丫头过继,最后才签的文书。这会儿又来闹什么?莫不是听说阮丫头得了赔偿,就来占便宜了?”
陈氏可不能让里正对她家坏了印象,忙说:“里正您误会了,不是我们闹什么,我刚刚不也说了吗?没想跟谁争什么,我们是怕娇娇这孩子见多了外面的花花绿绿,歪了心思,把老太太的私房都骗光啊。您看我们身为子女的也是为了老太太好不是?真没别的意思。”
陈氏算是阮家最会说话的了,明明藏着歪心思的是他们,还能被她说得这么体面,阮玉娇都不知该是欣赏她聪明还是鄙视她无耻了。
她慢慢走到人前,对着阮家人笑了下,说道:“阮二婶,你的意思是你们今天过来就是怕我欺骗奶奶?那你们可以放心了,奶奶手里的钱一个铜板都没花过,全都她自己攒着呢。我早就说过宁愿不嫁人也要好好孝敬奶奶,自然不可能自打嘴巴,叫奶奶替我操心。”
刘氏嘴快道:“黑白都是你说的,那你咋解释你起房子和买东西的钱?分家的时候你是不是说得赔锦绣坊二百两?结果锦绣坊帮着你一起打官司,分明就没有赔偿的事儿,你这又咋解释?”
阮玉娇沉吟道:“按说我都过继了,有什么事儿都是不需要跟阮大婶你解释的,不过我看今日我要是不说清楚,这日子也没法消停了。奶奶还累着,赶紧说完也好让奶奶进去歇着。”
陈氏有些臊得慌,她才刚说他们过来是孝顺老太太,阮玉娇就把话点得明白透亮。要真孝顺老太太能挑这时候来?老太太去镇上大半天了,有啥事儿能急得连老太太歇会儿都不让?再说还这么多人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找茬的。但他们既然要闹,自然也预备好跟阮玉娇斗嘴皮子了,只要阮玉娇解释不出个一二三来,他们非得叫阮玉娇把好处吐出来不可!
村民们连议论的工夫都没有,全都盯着他们看,心里头猜什么的都有,最震惊的还是莫过于欠锦绣坊二百两银子。打从阮玉娇过继以后,他们都看着呢,那一件件事儿都说明阮玉娇有钱,本来还以为阮玉娇是花了老太太的银子,谁知阮玉娇却说老太太一个铜板都没掏,这他们就不理解了,一个个简直好奇得要命。
阮玉娇顶着众人的目光,淡淡开了口,却是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