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扶桑也未必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真女子。
男人的身体轻贴着她,一只大手紧握住她的双手,十指交缠,放在胸前。
另外一只手则霸道地环着她的腰。
这哪里是在跳舞呢?
他如此亲密地拥着她,貌似是连动都不愿动一下了的。
荣扶桑抬起头,眸眼含笑妩媚,唇角泛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凝着傅先生,问:“喜欢我?”
坦白得那样大胆。
傅洐捏了捏她蜷在自己掌心间的小手,眉宇间弥漫着一层透明缱绻的熠熠光泽:“很明显?”
荣扶桑眼中笑意深深。
两人面贴着面,站在一众翩翩起舞的人当中。
像一对正陷入热恋中的情人。
画面美得令周遭的宾客忍不住频频回顾。
荣扶桑微微踮起了脚尖,让自己往他身上贴得更近一些,沁人的女人香从空气中幽幽地钻进了傅先生的鼻间。
他眸色淡沉,无声纵容着女孩这一刻的放肆。
“真是荣幸,”荣扶桑笑意盈盈,语气自然又随意,“傅先生这样看得起我,您若愿意,我不介意晚上跟您回家。”
老流氓,居然这样没皮没脸,光明正大地吃着她的豆腐。
还真是把她荣扶桑当成那些温顺乖巧的芭比娃娃了?!
虽然,她亦没有忘记凌晨的飞机上,男人的宽厚肩膀曾赠予她一夜安眠。
荣扶桑仿佛难得良心发现,唯恐傅先生看错了人,习惯性地想要将这个男人往自己的生活边缘推离。
恰在这时,奢华宽敞的客厅里,音乐骤然停了下来。
然后,许多人都看到男人一把拉开了怀里的女孩,将她独自一个人撂在舞池中央,一言不发地带着洪之帆离开了荣府。
所有人都觉得是荣扶桑将这个男人得罪了。
就连荣扶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她与傅洐,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在他怀里体尝过片刻温暖,他亦从她身上获得了些许欢愉。
挺平等的关系。
从此该是可以彼此无拖无欠了吧……
她在众人复杂各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场。
全然不顾,身后,荣梓怡已经在陆擎恒的怀里气得红了眼:“她到底还是把我们的订婚宴给毁了。”
陆擎恒温和轻拍着她的肩:“并不关扶桑的事。”
荣梓怡一把推开他,气得一张精致的脸容涨红:“连你也袒护她!”
*
院墙外,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驶进朦胧夜雨之中。
洪之帆从后视镜中看了男人一眼,轻唤了他一声:“傅先生?”
傅洐眸色很浅,一双清冽的眸散漫地落在自己的手掌上。
“之帆,”许久之后,他开了口:“我用金楼玉宇悉心娇养着的小人儿,她却这样地疏远我。”
洪之帆心头微惊,忽然意识到男人原来是真的动了气。
他忍不住地撇了撇嘴角:
也是。多年来骄傲惯了的高冷男人,头一次在女人那里碰了钉子,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洪之帆私又觉得荣小姐其实也挺无辜:
傅先生,您倒是也要让人家知道您在她身上花费的那些个心思才行啊……
空调开足的豪华车厢里,却仿佛有丝丝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洪之帆又想:过去也没见男人这般心浮气躁过,多半是这两天亲身尝过了女人的甜美滋味。
到底还是耐不住寂寞了……
后座上,今晚豆腐显然没有吃尽兴的,某个fēng_liú倜傥的极品老流氓,头正靠在真皮椅背上,双眸轻阖着。
脑海里,满满皆是小女人在他眼前酒熏花醉,脸颊嫣红,又媚眼如丝的娇软神态。
一片沉静中,傅先生轻轻地吁了口气。
怎么就那么会勾人呢……
喉结无声滚动,男人觉得身体滚烫得实在太难受了……
像是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
片刻后,洪之帆开了口,对男人道:“荣御诚说,荣小姐最近好像是新看中了一辆法拉利ff。”
傅洐闭目假寐,涟漪一般悦耳的醇厚男声,在无边夜色中如水一般地层层散开:
“嗯,买给她。”
*
荣扶桑与程嘉芊一直玩到清晨时分,才醉意深浓地到荣宅。
二楼,她的睡房门口,荣梓怡双手环胸,面色不善地站着。
她看到荣扶桑走上来,忽然就忍不住了,伸手,气势汹汹地推了扶桑一把:“你还晓得回来?!毁了我的订婚宴后还彻夜不归,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荣扶桑,你简直丢尽了我们荣家的脸!”
扶桑被她猛地一推,酒意倒是散去了几分。
面对着荣梓怡隐忍许久的怒意,她也不恼,反而笑得一脸不羁,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一把推开豪华宽敞的更衣间木门,她随手取了一条裙子,扔在荣梓怡脚边:“华伦天奴新春限量新款,喜欢吗?”
荣梓怡瞪大了眼,望着她双眸间的神色复杂屈辱到了极点。
“不然……”荣扶桑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条超过8克拉的精美钻石项链,同样毫不爱惜地掷在地上:“卡地亚订制,送你,好不好?”
荣梓怡气红了眼,狠狠地瞪着她:“荣、扶、桑!”
“怎么?不喜欢?”荣扶桑一脸的云淡风轻:“在我面前,你就别装着了,这两件东西,可是你爸爸,我二叔在荣氏小半个月的分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