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也在打量她。这位外甥女,五官像极了他三姐,但整体来看却是比三姐更为出色,再看她气质清冷出尘,简直就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云拓瞟了眼坐在不起眼一角的人,不禁沉吟,外甥女配给策小子,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义父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越王听耳边温言软语关心切切,心里头一阵舒慰。
他本是吃了不少酒,也醉过的,方才因为席牧求娶一事强迫清醒,现在酒的后劲又涌上来了,让他浑身难受,脚轻脑重,眼前光影重叠,他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几乎快撑不住要倒下来的时候,渐青忙让人扶住他,然后替他辞了众人,带他去寝宫休息。
王后多疑,正欲跟上,渐青在越王耳边低语一句,越王便把王后斥退了。
越王一离席,场上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大臣们围过来与云拓搭话,周遭一片欢声笑语。
云策端了酒,假装与他攀谈,附耳低声道:“你看好席牧,不要让他离开宴席,我先出去一趟。”
云拓望着寝宫的方向,笑问:“你是不是担心越王对青青不轨,所以要去看护她?”
云策怕耽误事情,快步跟随而上,丢下一句让云拓胆裂的话——
“你的外甥女要杀人了。”
☆、复仇
溶溶月色照入朱窗, 寝宫内寂静清冷,除了渐青,没有旁人侍候,就连越王的近侍温公公, 也不在跟前。
越王脸色酡红, 双眼醉蒙蒙地将她瞧着,口中低喊她的名字。
“青儿, 过来, 到孤身边来……”
他看不清渐青眼里的晦暗,殊不知危险将至, 还自以为明智地把宫人撤退, 视今晚为表露情意的绝佳时机。
渐青哪能看不懂他的心思?她还要感谢他弄这一出,否则她今晚复仇计划, 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她并不怕越王看穿她,然后反杀,因为有天蚕衣护身, 让本就胆大的她更加肆无忌惮。
她来到床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榻的人,缓缓地解开腰带。
越王见她如此动作,呼吸一窒,紧紧地屏息,不敢喘气。
她这是……要做什么?他既惊疑,又期待,迷恋的目光胶在她的脸上, 舍不得移开。
他没注意到那所谓的腰带,实则是一把软剑。
当她倾下身来时,迷人的香气让他陶醉地禁不住闭上了眼,然而,她柔软的身子没有贴上来,却等来了尖锐的刺痛。
他蓦地睁开眼,目光所及是胸前的短剑,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竟然,要杀我?”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不甘心。他真心诚意爱她呵护她三年,就换来这一剑?难道这三年来的悉心爱护,还不能够消除去她的亡国情殇?
越王还是惜命的,当即狠狠推开她,渐青体弱,被他那么一推,便撞到墙角去。
越王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但因为那一剑正中要害,剧烈的疼痛让他体力不支,爬不起来。
渐青无视背脊的传来的痛意,撑起身子走近他,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纤手握住那剑柄,用力往他胸膛深处刺入。
“你……给孤滚开!”越王伸出染血的手要去推她,渐青不避不闪,专心对付他胸口的剑。
是以,她白色的裙面上,沾染了越王的血迹。
她额间有汗沁出,耳边听着他的痛叫声,再使力。再深入两寸,就能刺中他的心脏,他就会魂归西天。
不料这时却有人来了,只听见嘭地一声,鎏金宫门被人踹开。
渐青眸中一闪,眉眼间笼罩一层阴郁。若是寻常宫女……她只能一并除去了。
然而,听这动静,便知来者绝不是弱女子。
是云策。
见到他,渐青心下一松。还好是他,不是别人。若来的是侍卫,她定是打不过的。
云策进来就看见越王浑身是血躺在床榻上,他登时变了脸色,匆匆来到他身边,迅速撕下黄色的床帐,为他止血。
渐青攥住他,冷声说道:“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你是谁的人?你可还记得,你到西越来,是干什么的?”
他当然知道。
云策抿了抿唇,开口道:“到西越两年,我不仅仅只是辅助你,同时,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渐青冷笑,指着神情痛苦,眼神呆滞的越王,“救下我的仇人,就是你的辅助么?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做什么?讨好席鹏,谋取高官厚禄?”她讥讽道,“今晚救命之恩,明日就可换取侯爵吧?”
云策没想到她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此时的他,脸上没有往日懒散的笑意。
拦在她面前,说道:“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为什么?”身后响起越王微弱的声音。
云策笑了起来,低叹一声,“就因为你是叶菡的丈夫。”
越王听到这个名字,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