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哦。”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到了他们的舞台。位于整个音乐节场地相对比较深的位置,比那个舞台也小一些,但是一应设备俱全,装饰得也不错。一些现场工作人员,已经在那里了,见他们来,负责演出的经理起身和他们打招呼。
看到许寻笙时,那名经理倒是“咦”了一声,说:“你就是小生?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那为什么一直不露正脸,我还以为……”
许寻笙笑笑没说话,岑野往前一步,站到了经理和她中间,说:“哥们儿,咱们说一下待会儿的安排?”
经理便没再管许寻笙,去和他讨论了。
等经理走了,岑野回过头,看到许寻笙几个已经在准备乐器了,他微微一笑,刚要走过去,冷不丁张天遥在旁边,笑笑说:“你把她拉进乐队的,还要她陪着咱们打决赛。越来越多的人会注意到她,你又能护到什么时候?”
岑野看他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一笑,说:“你可以看看,我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天色渐渐暗下来,整个音乐节的场地其实是个大公园,地势起起伏伏,而他们的舞台在一片小山坡上。许寻笙坐在舞台旁,可以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也能看到前方一片片或是流动或是驻足的人群。
远处那个最明亮辉煌的舞台,人渐渐在聚集,怕不是有几百甚至上千人了,深空分裂乐队还没登场。
朝暮这边的舞台却明显清冷很多。还有二十分钟,表演就要开始了,舞台前大概有五六十个观众。不过其中不少人,举着“朝暮乐队”或者“岑野”、“小野”的自制灯牌和横幅。几乎都是年轻女孩,她们笑着,期待着,在初春的夜里,微微发抖,还有些许忐忑和羞涩。
许寻笙心头一暖,又偏头看去,他们几个都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抽着烟聊着天,在等候开场。许是暮色原因,莫名的,许寻笙觉得他们变得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岑野站了起来,走到舞台后方,将帘子撩开看了几眼,又放下了。然后他走回兄弟当中坐着,脸色淡淡的,一直没有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演出经理过来提醒他们准备候场了。赵潭几个按耐不住,先后又幕布后看了看,岑野却一直坐在原地没动弹。结果辉子看完后,回来说:“我靠!深空分裂的观众好多人啦,估计上千了!”
这时岑野才开口:“咱们多少人了?”
辉子答:“我估计也快一百了。”
大家一时都没吭声。
最后是赵潭先笑了出来,说:“得了,都振作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咱们要是两个月前来,估计一个听众都没有。”
“不。”张天遥接口,“两个月前,我们连音乐节都参加不了。”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笑了。
许寻笙刚才在心里早思量过这事,便说:“我刚才看过了,这里位置偏,来的几乎都是我们乐队的忠实粉丝,可能还有一些是从外地赶来的,我看有人拖着行李箱。也许,别的观众都被深空分裂吸引了。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要为这些乐迷,奉献一场不虚此行的表演。”
赵潭一拍掌:“就是这个理儿!许老师都发话了,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精神起来,燥翻全场!”
“没问题。”张天遥最先站起来,辉子用手势向许寻笙行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岑野也站了起来,只是他没有说话。尽管这样,浑身上下仿佛也带着平时那种冷酷决绝的气场。
许寻笙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没说话。
开始登场了。顺序照例是赵潭打头,岑野压轴。外面已经响起欢呼和掌声,虽完全比不上远处舞台的山呼海啸,却也热烈响亮。许寻笙走在岑野身边,看他表情,就怕这小子又犯浑,不过想想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还是扯扯他的袖子,说:“其实今天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们还是支新乐队。”
他“嗯”了一声,却说:“可老子就是不爽。”
许寻笙居然很想笑,忍住了,说:“那你还想怎样?”
他倒是笑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说:“放心吧,我绝不会影响表演。只会化倔强为力量,顶多有点狂躁。”
天空已是纯净的墨蓝色,星光稀疏,远山模糊。灯光从头顶打下,许寻笙坐在他们最后方,抬起头,看到台下,确实人少,都没有站满舞台前方的空地。可是他们聚集在一起,全都是很开心、很期待的表情。而原处,那个更大的舞台,音乐声还在传来。
岑野转过头,与每个人眼神示意,也包括她。许寻笙微微颔首,扬手落下,旋律响起,贝斯吉他鼓声相合,台下的人开始欢呼,岑野一把扯下立杆上的麦克风,开始放肆歌唱。
……
夜色渐深,音乐渐息,人群渐歇。
许寻笙弹下最后一个音符,放下手,抬起头。其他几个人也已停下。他们的心情,已变得充实而平静。他们也感觉得到,为数不多的观众,完全沉浸在他们的音乐中。于他们自己而言,今天又是一场熟悉的、圆满的演出。
在观众和工作人员的掌声中,本来他们应该就这样退场了,结束第一次音乐节之旅。大家都看着岑野,等着他向观众道别。
却没想到他站在麦克风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喂,我想和你们从各地赶来看朝暮乐队第一次音乐节秀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