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来,唤她的名字时,一阵轻颤。
却没有人应答。
我忙低头去看,见洛神就被我捉着手,挂在身下悬空晾着,她下面便是那墨一般浓黑的无底深渊,而她此刻垂着头,连一声也不吭。
“你莫怕!”我以为她被这一凌空变故惊得失了魂,忙安慰她,“你权且撑上一会,我带了龙钩索,很快我们就能上去了,我的剑卡着,暂时不会有事。”虽是这般说着,其实心里也是砰砰地跳得厉害,现下这般上下不着地,这样两人悬在峭壁上,又当真能撑上多少时日。
不过,我只知道,我不会叫她有事。
死命撑着,也要握着她。我挂着锦瑟的手,此时尖锐的痛,有些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流了下去,估摸着是破皮流血了,滑腻腻的。
一鼻子的血腥味。
“清漪。。。。”她在下面忽然开口了,“放手吧。”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飘到我耳边,惹得我的身子都颤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们不会有事,再说我轻功好,搁一会便可!”我大声朝下面喊,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可她的手却越来越冷,冰块一般,没了人类的热度。
随即她抬起头来,我从上瞧去,她脸上原先的憔悴敛去,换上了平静神色,她的眸子此时柔和得像天上的月亮,里面带着浅浅笑意,正一层层地弥漫了开去。
她太过美丽,美丽得不属于这个世界,觉得她马上便要走了,离开了,去往别处,却连一丝香气也不留给我。
“我。。。寒疾犯了,没了气力,两个人这样吊着,是活不了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眼泪霎时喷涌而出。
“不要。。!”我嘶吼着,大声斥责她,仿佛这样喊,她的话,便可不再说了,不再说出那样痛楚的事实。
“两个人活不下去,你一个人,可以,我现在,是个累赘。”她淡笑,脸上是薄薄的释然,那般的温柔,我瞧着,心好像要裂成了碎片。。
“清漪,”随即她轻声唤我,好看的眸子里,闪耀着水泽的光,珍珠一般灼目,薄唇微微张了张,翕动着,默默无声地对我说着什么。
她用的是唇语,我听不见,眼前只有她惨白的薄唇。
随即她掰开我握紧她的手,就这样似断线的白色纸鸢,从我掌心滑了下去。
如指间沙般溜走,留也留不住。
“洛神。。!!”
我的手顿时软了,心也在她脱离我的时候,彻底死掉了。
我索性眼一闭,世界一片漆黑。
无知觉的手将卡着的锦瑟拔了出来,仿佛无所依托的,追随着她,飘到了下面无止尽的深渊里。
作者有话要说:若真的有如此美好女子,我当随她而去,没有半点迟疑。可惜,她是虚的。
-----------------------------------------------------------
洛洛杯具了,所以师师也跟着杯具。
☆、偷吻
以前听人言,人死后,即使肉身散了,魂灵却还留着,会流连在肉身死去的地方,久久不肯离去。眼睛还看着这个世界,脑子里还念想着,念想着那些放不下的人和事。
洛神。
洛神。
就如此刻,我死了,却还存着意识,我才明白那些人果然没有胡言。我的心里,完完全全被她的白色身影填满了,鼻翼里,还贪恋着她独特萦绕的冷香。我不禁暗忖着是否我和她的尸骨此刻正纠缠在一起,化成灰,就这样散落在这深渊之下。
我想,若是能这般,也好得很了。
如现在,我可以一直这般陪着她,我定要哪儿也不去,就守在这深渊里,甚么投胎,甚么轮回,都不去管。
脑海里意识影象翻来覆去,眼前朦朦胧胧的,四周一片寂静。可是我恍惚觉得自己身体下面软绵绵的,有温热的气息穿透肌肤,细小的温柔,正呵着我的痒,倒是很像是幼时拿芦苇草扫过掌心的感觉。
我以为我是躺在了云朵之上,轻轻挪动下手,随即摸到一抹冰冷。这冰冷太熟悉,我心里似打鼓般擂了下,立刻身子一弹,就从那团软绵温暖的云朵上跳了下来。睁开眼一瞧,淡淡的光通透,晃了几下,霎时一个真实的世界就这样跌跌撞撞进到我的眼睛里来了。
一片晃眼的白色,擦亮了我的眼。我呆立着,被眼前所见之景震惊,转瞬却又欢喜得掉下泪来。
那我无数次念叨的素衣女子,就蜷着身子,好端端地躺在我眼前,鎏银柔软的毛发正环绕着她,她安静地躺在那片银色中,像纯净的雪人般,好看的眸子掩了,躲在柔软的睫毛下,那般的平和,仿佛世上再无人能扰了她的美梦。
接着我目光一移,便见一头银色巨狼,周身披挂着世界上最华丽高贵的战袍,正静静地趴在地上,头枕着交叠的爪,任凭洛神躺在它长而柔软的毛发里。它额前一抹火焰,正灼灼燃烧着,猩红的眸子里,此时正映出我惊叹的脸。
“傲月!”我低呼,蹲在它巨大的头颅前,伸出手去一摸,嘴唇都抖了起来。
炽热的野兽热度,它是真实的。
它低低地哼了声,伸出热乎乎的舌头,在我的手心舔着,算作是对我的回应。这感觉太熟悉,仿佛曾经它也是这般趴在我面前,褪去它作为战狼的尊严,成了乖巧的一只大白狗,轻舔着我的手心。
我拿最好的肉来犒赏它,它欢喜地叼过,好像是个孩子。
“你救了我们,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