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根,死无所,最是可怜不过。而我,宁愿明明白白死去,也不愿意糊里糊涂地活着,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但是我知道我需要到哪里去。”
她痛楚地望了一眼,微微阖了眼不再言语。
我知道她是懂了,从小到大我做出的决定,她知道若是无法改变,便会默默由着我,放开手。
而我从未这般冷静,脑海里那龙沟古城像噩梦一般,尤其是那极其类似我的棺中女子,时时在我眼前浮现。这座城出现在我生命里,告诉了我太多的谜题,那不是偶然,我怎可不去一一解答。
或许这是我的归属,我应循着这渺茫的光一步步下去,直到摸到那藤蔓的最深处。
“昆仑,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再将你带走,我明天会请一个细致的人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长生。。她是我从一个地方带回来的,她很可怜,我将她交给你了,你们呆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我慢慢叮嘱完,夹了菜到她碗里,道:“快吃吧,再不吃,它们可就冷了。”
我自昆仑房中出来,轻轻将门掩了。
缓步走下台阶,边抬头望了眼天上残缺了一角的月亮,那月亮正郁郁的,在那不紧不慢地洒着光辉。
我登时紧了紧衣襟,今夜,可真有些冷。
或许,它不冷,只是我的心有些冷了罢。
脚步踩下的小径颓然地延伸,好像永远也望不到尽头,角落处钻出几蔟不知名的花草,好似受了甚么委屈,蔫着脑袋躲在斑驳的月影里。我盯着那死灰的一处墙角,心里重重的,疲累得很,不知为何脑海里隐隐滑出一片素白衣袂。
洛神。现在我好想去找她,与她说说话。
刚抬脚要转到洛神住处,耳边却传来“呼哧呼哧”厚重的怪异声响,好像是甚么东西正在大口吞噬咀嚼。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是我们租下的一处寻常人家的院子,那家人家业大,刚好有这么个闲置的大院子不曾用过,而这院子里,又怎么会有这种诡异声音?
我忙循着这声音小心摸了过去,穿过一扇拱形通门,便见不远处一个银白色的庞然大物在那趴着,正对着一大堆生肉大快朵颐,嘴里呼哧作响。
我差点给跌了一跤,不是给吓的,而是给惊的。
傲月不是好生待在城外的林子里么,怎么这大家伙跑到这里来了?要是被寻常百姓瞧见,还不得将心肝给吓得跳出来?
“傲月!”
傲月听见我走上前来,猩红的眸子里透着欢喜,乖巧的呜咽一声,又接着啃起肉来。
它爪子前面还堆着好些肉,一块块切得整整齐齐,分明便是人一刀刀切好的,我摸摸它的头,道:“这些肉哪里来的?”
傲月低低呜咽一声,头一扬,指向了一旁一棵大树下。
我循着它指示定睛一瞧,差点又给跌了一跤。
那美丽女子靠着树坐着,白色纱衣若雪,掩在薄凉的夜色里。一袭青丝若水,慵懒地披在肩上,正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阖着眼在那休息。
我走到她身边,月光透过树叶疏落有秩的间隙洒下,斑斑驳驳的,晃到她身上,好似潋滟的水光,而她整个人仿佛躺在水里,正安静沉睡。
我细细瞧着她精致睡颜,忽然好想从这波光涌动的水中将她打捞起来。
再紧紧地抱住她。
这时,她清风停驻的长长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眯缝着眼瞧了我下,低低道:“清漪。”
我忙回过神,尴尬指着那银色巨狼道:“傲月,它这是怎么回事?”
她并不答我,手却放了下来,将身体撑起,随即手一伸,将我轻轻一拉,我一个矮身,整个人刚好跌到了她冰冰凉凉的怀里。
我的脸登时发起烫来,缩在她怀里动也不敢动,随即她摸索着将我揽好,冰凉的手环住我道:“它饿了,便循着你的气味跑到这里来了,刚好叫我撞上。”
饿了?
这也难怪,膺城的林子因着人常常行走,野兽很少,要填满傲月这个无底洞,还真是有些麻烦。
“那这些肉?”
这肉也太多了,厨房里可没这么多。
“这宅子隔壁不远处不是有个姓朱的屠户么?我给了他一锭银子,他帮我将这事情给办妥了。”
她淡淡说着,温软的气息贴在了我的耳边,“不妨事的,天亮前傲月赶回林子便可以了,不会发生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庞然大物还在欢快吃着它的晚餐,我却早就烧红了脸。
她的发丝飘到我脖颈处,来回细细摩挲,惹得我周身酥麻难耐,正想换个姿势,她却从后将我的手捉了,低声道:“你打算甚么时候动身?越早越好?”
我一时发愣,忙道:“你怎么知道?我原本是要等下告诉你的。”我要去昆仑说的姑苏那处陵墓去找寻我曾经的痕迹,还没告知她呢,她怎就猜出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那处陵墓瞧瞧的,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不过照你这么说,她已经将详细告知你了。”她顿了顿,又道:“不管你要去哪里,你莫忘记,我是一直会陪着你的。”
我回头,见她凑近的眸子深沉,望不到底,而她整个人好似披上了淡淡的薄雾,玉雪为骨,清冰为魂。我心念微动,勾着她的脖颈在她薄唇上点了一下。
她微阖的眼眸里似遇着了惊喜,扶着我的肩,随即冰凉柔软的唇瓣递了过来。
唇齿有幽香。
“洛神。”
“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