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根本不理会手下们的死,随着最后一个冤魂也跑了出来,五星阵红光燃到了极致,那夺目的光芒几乎如同□□爆炸,轰隆一声巨响,五根人血蜡烛齐齐断裂,万鬼铃更是彻底爆裂成了一把齑粉。
空气中满满的血腥味,晚歌毫不在意地踏过满地鲜血与尸块,眼睛定定地瞪向法阵前方,神谕罗盘指示的地方。
“出来了!”黑鹰喜道。
只见他们身前不到五米处忽然间天塌地陷,随着山体的分崩离析,又有众多喇嘛鬼哭狼嚎着摔落下去。那些惨呼声未绝于耳,几人已忍不住冲上前去,整个地面足足陷落了有几十米,前方原本是悬崖的地方不见了,不,确切说应该是原先附着在夜郎墓外的封印被强行打开了,所以原先的悬崖陡然间便别有了洞天。
一块足有十几米高的黑色巨石从地下一点点探出头来,几分钟后,它终于完整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就是……夜郎墓的大门?”唐勤之颤声问道。
那黑石只不知是何种类,暗夜流光般的墨色在大片的红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就如宝石一般。
黑鹰抬头,只见半空中的冤魂已尽数被吸进了赤月之中,那原本看去不过圆盘大小的月亮在吸食了足足一万名冤死之人的魂魄后,人眼望去,竟达到了数米直径。赤月的正中心,隐隐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正在快速地搏动着,那东西周身蔓延出无数根血线,每一根都在努力地为它吸收着能量,就如是一颗胚胎在母体中生长一般,待至足月,自然就会破腹而降。
望着黑鹰一脸激动陶醉地仰望半空,唐勤之知道机不可失,蓦地捻指打了个呼哨。
黑鹰不解地转过脸来:“你做什么?唔——”话音未落,只觉腰腹一阵剧痛,却是唐勤之忽然执刀狠狠刺入他腹下。“你——”他勃然大怒,猛抬手便一掌击去,然而一掌打在唐勤之胸口,对方一动未动,反倒是他自己带着腹上的匕首一下子飞弹了出去,砰一声撞在了那乌黑的巨石上。
“为什么……会这样……”黑鹰身受重伤,十分不解地望着自己一片焦黑早已骨骼尽碎的手臂。
唐勤之终于笑出了声来。悠悠地自怀中掏出一颗巴掌大小的圆形石头,他深情地看了石头一眼,道:“是时候了。”
“这……这不是开门石吗?”黑鹰自然认出了那块石头,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块石头竟能如此重创他。
“看你那蠢样,怕是到死也想不透为什么了。”唐勤之拿着开门石走到黑石前,仔细寻到了一处凹槽,比对了一下,果然,正好。他再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原本一直托病行动缓慢的中年男人此刻迅如脱兔般转过身来,高声叫道:“轶儿,婧婧,你们可以下来了!”
上方忽然一阵火光闪动,两条人影敏捷地跃了下来。
唐勤之道:“都干净了?”
白轶点点头:“是。”
原来,在唐勤之打呼哨的时候,一直埋伏在周围的蓝婧与白轶便迅捷行动,将还留在法阵周围的黑鹰手下全部杀光了。
黑鹰一见如此,知道大势已去,他不愿求饶,只是怒道:“你这老贼,就凭你?凭你也能召请大魔王降世?你做梦!”
“凭我自然是不够的。”唐勤之也不恼,抬头看了看夜空,笑道:“你那万鬼铃不过俗物而已。你看,魔王吸食了那些魂魄,就如腹中胚胎,到现在却连手脚都长不出来。”
黑鹰一怔,又呆呆地看了他手中黑石一眼,蓦地反应了过来:“这……这不是开门石!”
“呵呵,我来告诉你吧,这石头,可远远不是用来开启大门这么简单。”唐勤之微微一笑。“你可知我手中这石头,里头囚了多少厉魂?”
“你……炼魂?”黑鹰脸色一白。“你竟然——”他自幼便一心追随大魔王的传说,又长于西藏邪教,哪里会不知道炼魂术一说。只是这炼魂之术十分难成,更是伤己甚深,一不小心,厉魂脱控,轻而易举便能弄死自己,因此才一直不曾深习。没想到,唐勤之他竟然练成了!
“现如今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唐勤之呵呵笑道。挥挥手,那石头上盈然流动的黑光令人望一眼,便无法控制地心底犯怯。
黑鹰自知必死无疑,却不愿坐以待毙,强撑着站起身来,余下一只手臂结了个法印,刚要开口念咒,胸口一阵爆裂般的剧痛铺天盖地袭来,他不及多说半字,整个身体已然如被炸弹炸了一般飞出老远,断肢连着筋肉掉了一地,鲜血更是溅了周围众人一身。
不必多言,如此灿烈,自然是那石中厉魂所为。白轶不以为然地一动不动,蓝婧却忍不住嫌恶地抬手拭了拭。
看着满地的尸块碎肉,唐勤之想到身后那浓浓邪气的晚歌,并不敢大意,转身恭敬地笑了笑,双手将开门石奉上前去。“如此大事,还是阁下亲自将它放入凹槽中更加稳妥。”
晚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接过了开门石。唐勤之见她并无任何不适,想是那些厉魂对她竟无伤害,不禁微微失望。眼看着她将开门石在手中如同玩物般抛来抛去,嘴角更是微带笑意,他心中惶恐,干笑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世间蠢货何其多。我笑你到死,也不过是个糊涂鬼。”晚歌冷冷一笑,蓦地将那开门石死死扼在掌心。
一阵石头磨碎的声音陡然间传来,听得唐勤之脸色惨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