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不自觉旋转,看着里面的叶片只随着水流做小于外部转速的运动,又抬眼看他,等着答案。
“也许。”他抬起眼,那双纯粹的蓝开始变得深邃,底下有暗流正涌动着,仿佛正酝酿着巨浪。
一些东西总该面对的。
不然就像一个永远也填补不了的腐烂的肉\洞,动不动就流血又阵痛。
敞开心扉了吗?
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带了让人想要相信的东西。
他将膝盖上的记事夹放在一边,两只手撑着沙发扶手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定定看着我,拍了拍遮着厚重窗帘的沙发躺椅椅背。
我缓缓躺在上面,他伸手关闭立式台灯,摘了眼镜,放在一旁的木质沙发边几上,缓缓蹲下身,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没有镜片遮挡的湛蓝眼睛更加深沉,仿佛虽然纯净却在深处涌动着无数暗流的海洋。
一只手放在头上,拇指指腹一下下抚着额角,“闭上眼睛。”
闭了眼睛,心跳声透过骨骼传来,声音更加清晰。
“全身放松......”
“想象你坐起身,走到门前......”
“打开......你看见了一个日思夜想的地方。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天际传来,我下意识回答,“一片树林。”
“现在走进去。”
我缓缓按着指示往前走,落叶林,树身细而高,间距不宽不窄,但叶型不大。
我停在那里等着下一步的指示声,但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仿佛被这混沌的地方吞没了一样。
抬了脚步,缓缓向前走,树木逐渐稀疏,空气又湿润转为干燥,现在开始变成了矮灌木,不到腰际,树叶深绿,即使隔着裤子也能感到树枝坚硬的韧度。
耳边一阵阵传来清脆童音合成的哭声,断断续续。
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下意识转了几次身,想要看道声源的位置,却一无所获。
除了坚硬的深绿灌木,再无其他。
声音一阵阵,嗓音已经发哑,但仍旧拼力尖叫着。
你在哪儿?
眼泪模糊着视线,我飞快将脚踩进茂密灌木之间的缝隙,坚硬的树枝刮起裤腿,锋利的刺破了皮肤。
我没时间管这个。
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在心里念叨着。
直到终于出了这边界......
盯着眼前半绿半黄草甸上那两个叠着的身影,胸腔里的心脏直接被抽进了深渊......
本想微微皱着眉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但眼泪却没在眼球周围停留半分,直接流淌下来。
我清楚的知道她是谁。
她的裙子都被扯破了,纸风车被腿压得发皱......
那是她的父亲为她做的。
那天是她出生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他。那天他为她做了那个纸风车。
细小的右脚腕被地上的树根残留刺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上面的血已经变成深红色。
我甚至知道她是怎么挣扎着往出爬的......
用力忍住哭声,胸口被闷得酸痛,我抬起下巴盯了一会模糊视线里的景象,缓缓转身离开。
不知道站在树林里多久,直到......
直到我醒了。
因为睫毛沾满了泪水,视线模糊不清。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坐在他身上。
我靠着他的肩膀发呆,过了会又缩得紧了些。
他同时将我的腿弯往上勾,好让我贴得更紧。
“你是谁?”我脸颊贴着他的颈侧,轻轻问出声。
回答我的只是额角温凉的吻。
“你在考验我,对不对?”我抬头看他,他只淡淡回视着,蓝色的瞳孔缓缓放大,像稀释的颜料。
“梦里也是你,对不对?”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