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反手一掌,将刺客打得吐血凌空倒飞而起。跌落在地的刺客还没来得及再咬一回毒囊,便被纵身追过来的楚行卸了下巴,顺带着点了周身大穴:“殿下说,你不能死。”
蓬莱殿的那一场刺杀,在京城里沸沸扬扬传了数周仍未平息。因为刺客中留下了一个活口,经过审讯后听说牵扯出许多事情,又是前朝余孽又是民间组织,闹出了很大动静。
不过这些都跟三笙没多大关系了。众人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该告罪的告罪该养伤的养伤,皇帝爹自有论断。她只在跟楚行有关的事里略提了两句。
英勇护驾的楚行此次当然是立了大功。皇帝爹赏了他一个承诺。可随时提出,随时兑现。
这个在别人眼中天大的恩赐,三笙却觉得有些不大靠谱。口头支票谁不会开啊,即使是皇帝爹也存在着跳票的危险。远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干脆撒撒娇,替楚行跟皇帝爹讨了个忠勇爵的头衔,虽然不能世袭也没什么实权,可光封地产出和每年的俸禄就吓人的很。多棒。
另一位“护驾未遂”的孔夫子,待遇就没这么好了。而且还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原因么,唔,大概是阿行踹地那一脚略略有些重。不过事急从权情况特殊,紧急之下谁能顾得上那么多。再说了,那一脚也算是救了孔涵礼一命,卧床休养和一命呜呼哪个更划算,自是一目了然。孔夫子还欠阿行一声谢谢哩。
等孔涵礼痊愈,三笙的日子也就恢复到了上学堂的欢乐时光。不一样的是,她多了个小尾巴。
西夏公主,巫马梅朵。
那场刺杀中有铁搭似的侍卫在,这位巫马姑娘自是连根毛都没伤着。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西夏的使者团里受伤的人不少,在楚国主持的晚宴上出现这种事,按理说为了维持友好邦交,皇帝爹少不得就要在接下来的商贸条款中做些让步。但事后查明刺客正是混在使者团里这才得以入宫,如此一来,倒又是西夏的责任更大了。
巫马姑娘也算有魄力,为了两国和谐更为了跟刺客撇清关系,干脆代表西夏皇室认下了管理不严没有及时发现刺客这口锅,并许诺将在秋风起时,献上三百匹骏马作为赔礼。皇帝爹抚掌一笑,这事就算过去了。
因为条款商谈繁琐需时颇长,再过一个多月又是皇帝爹的万寿节,干脆就邀请使者团等过完节之后再走。又因为巫马姑娘再三表达了对楚国文化的仰慕和兴趣,以及想同楚国公主交好的意愿,皇帝爹大方点头应允,孔夫子这不就多了学生。
楚行向来是跟三笙一同坐着听课的。首次出席的巫马姑娘见状,也向孔夫子提要求:“铁塔也要跟我一起上课!”
她那个长得像铁塔的侍卫,名字就叫铁塔。没毛病。
于是学堂里便又加了两副桌椅。公主侍卫排排坐。
然而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读书写字这事吧,还真的要看天分。铁塔虽然在武功上得到了楚行的专业认可,但学习上,实在不是这块料。
在他捏断了第十二支狼毫笔之后,饶是脾气好的孔夫子也忍无可忍,只能客气地将他请了出去。
眼看着侍卫没能在写字上比过人家的侍卫,巫马姑娘自己当然要争一口气。同样都是公主,我自然是要压你一头。
似是察觉了三笙对孔夫子的在乎,凡事三笙写完的功课,她总要快一步交上去;凡事三笙背好的文章,她总要提前举手背给夫子听;连三笙想请教问题,她也要凑到夫子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不给三笙讲话的机会。
“夫子,”巫马姑娘一边挨着夫子娇声道,一边拿余光往三笙身上扫:“梅朵的书念得怎么样?会不会让夫子失望?”
“怎么会,”孔夫子拿着她写的文章赞道:“巫马公主聪明灵慧,悟性极高,是读书的好材料。”
三笙瘪瘪嘴,眼里瞬间汪了一泡泪:夫子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
下了课,三笙收拾好东西,跟夫子道了别,立刻头也不回地往长生殿走。
走了没多远,巫马姑娘带着铁塔追了上来。一蹦一跳,衣服鞋子上缀着的小铃铛叮铃作响。快行几步走到三笙前面,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冲三笙眨了眨眼睛:“我听说,你是个傻子。”
楚行的长剑应声出鞘,眼中杀气凝聚宛若实质。铁塔立即双臂拱起,胳膊上的肌肉像是要透过衣服炸出来,迎着楚行上前一步,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巫马双手抱胸抬着下巴:“我的铁塔,可比你这小白脸要厉害得多。”
三笙伸手拦住楚行:打是肯定打得过的。但对方好歹是远道而来的异国公主,稍不注意就会发展成外交纠纷。使用暴力手段便有些不明智。好在她早就预料到既然提出了一起上课,这西夏公主肯定会借机搞事。
回想了一下昨夜自己对自己的培训,三笙缓缓道:“我听说,你比我更傻。”
巫马姑娘横眉竖目,嗤笑一声:“荒谬,那不可能。”
“不信,我问你个问题,你肯定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