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咦,小白人呢?”
离大巴车不远处的堤岸旁, 一位牛仔裤、白衬衫的青年正拿着手机, 微微皱起的眉间略有不耐:“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对这种工作没有兴趣。”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被他很快打断:“工作再轻松,福利再好我也没兴趣。好端端的放着自己的事业规划不经营, 跑去给一群乳臭未干的躁动少男少女们当保姆, 我闲的啊。”
对方又说了什么, 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薛大美人,你让我妈消停点行不行,这不都听她的话出来旅游散心了嘛。自家儿子的情况她不了解吗?这是担心我找不到工作呢, 还是担心我找不着对象?有功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不如别再让钱叔扣着我的论文了好不好?我还等□□申请公司法人地位呢。别家都是怕孩子不出息,我妈是怕我太出息还是怎么着?行了行了, 导游在喊人集合了,我先挂了啊,嗯,再见。”
收起手机放进裤兜里,白时迈开大长腿往大巴的方向快步走去。刚登上台阶, 正好听见田母那一句,“咦,小白人呢?”
白时的目光瞬间定在了站在田母旁边的田琦身上。脚步顿了片刻,这才重新抬脚走过去:“我在这呢。田姐,怎么了?”
田母立即转过身:“小白你回来啦。这是我们家琦琦,刚刚加入旅游团的,因为车里没位置了,想坐你旁边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
白时弯起唇角,白衬衣的俊朗青年一笑起来,当真是温润清雅、斯文大方:“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好,我叫白时,你想坐外面还是坐里面?”
“你好,我是田琦。里面外面都行,麻烦你了。”田琦将手伸出去回握。对方的手掌干燥温热,和她满是冷汗、湿润黏腻的触感截然不同。
“不麻烦。里面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你坐里面吧。背包里有什么急需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帮你放到行李架上。”
田琦将手机拿出来,然后自己将包放上了行李架,又道了声谢,弯身坐上了里面的座位。
等四人全部坐好,田母从前面的座位上回过头来给二人介绍:“琦琦,这是白时,他可优秀了,也不过比你大四五岁,现在都已经在读博了。人也特别好,我跟你爸来回上下车赶飞机什么的,行李箱都是他帮忙提的,受了他不少照顾呢。”
田琦心中十分感激,立刻向对方郑重的道了声谢。
白时笑了笑:“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就谈得上照顾。我其实是头一次跟团旅游没什么经验,想混个脸熟才好跟田哥田姐多学点东西呢。”
田母显然对青年十分欣赏:“还是小白会说话,我们家琦琦就不行,心直口快的说话不转弯,如今在学校里还好,以后进入社会要还是这幅性子,早晚得吃亏的。白时啊,我记得你说过本科是在b市大学上的对吧,正好我们家琦琦现在也在b大上学呢,今年刚刚大一,算起来你们俩可还是校友呢。唉,可惜你现在已经不在b大了,不然琦琦还能跟在你后头多学学。”
“是吗?”白时不动神色的将放在田琦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对着田母道:“不过也不一定没有交流的机会,我正准备回校任职。”
“回b大当老师?那多好啊!不过之前听你的意思不是不愿意回学校吗?”田母说完,脸上有些歉意:“真是不好意思,上回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
白时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也是刚定下来的,想回学校里以另一种身份重新充实下自己。不过不是当老师,是当辅导员。”
“一样的一样的,”田母显得十分兴奋,“那应该是当新生的辅导员吧,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家琦琦还有阿松都归你管啦,那感情好,以后想知道他们在学校的情况,直接问你就可以啦?”
新生辅导员?
田琦心中暗暗一紧,抬头重新将身旁的青年仔细打量了一遍。她记得没错的话,前世父母出事的那辆大巴里,的确有个b大尚未上任的年轻辅导员,后来这件事还在校报和校园官网上报道了,由学校专门组织了追悼会。
青年俊朗的眉目在日光下朝气蓬勃熠熠生辉,谁也不会想到,若是继续按照前世的轨道发展,七天之后,这条鲜活的生命便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此只能是追悼会上一张黑白照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田琦的目光,白时微微低下头来半开玩笑道:“怎么了?难不成是知道我有可能当你的辅导员,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田琦将心中的惋惜收起来,点点头:“怎么办,好害怕的。”
“你听她瞎说,”田母笑,“自小到大她跟阿松两个就是混世魔王,只有老师头疼她的,我还没见过她怕老师呢。”
提到阿松,田父也回过头来:“对了,琦琦你这次过来,有没有跟阿松讲啊?”
田琦眸色闪了几闪,垂下眼睫:“来得匆忙,没顾得上告诉他。”
田父和田母对视一眼,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不要紧不要紧,马上手机上给阿松说清楚也就是了,免得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