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硬片,姜红玉眸光一闪。
“真没想到这位沈小姐竟有如此好的琴艺,先前她粗野的名声传的满京城谁人不知?看来传言这东西真不能尽信。”恰于此时身旁两个太学的女子闲聊着,姜红玉唇角一扬便走了过去,笑道:“传言自然最信不得了,卓小姐怎能轻信谣言呢?说起来我威钦侯府和凤阳侯府还有些姻亲关系,我那姨母妹妹便时常说起沈小姐,说沈小姐不仅懂琴,还会武,对妹妹也极为关爱。那日端门刺杀时,就是沈小姐出手救了我那表妹的,真是不简单。”
那卓小姐闻言点头,道:“是呢,这事我也听说,说起来当时我也在端门,幸而裳音楼的位置满了。母亲便带着我们姐妹去了福满楼,不过当日也是吓得厉害,躲在桌下都不敢出声。沈小姐真是厉害,我听说她当时护着妹妹和文家的三小姐从裳音楼一路冲到铭心馆呢。真了不起。”
“呵呵,我倒是听表妹将那日的事说的清楚。说起来,当日真的蛮惊险的,那些东姜死士们冲过去时,大家都是往裳音楼中躲,只沈小姐反应快,拉着文小姐便向东征军和御林军那边冲,只没想到她们在半道上便被箭雨所阻。当时沈小姐抽出随身带着的九节鞭就是一阵急舞,虽说伤了些百姓,但到底护着文小姐和表妹脱了险。真是有勇有谋,反应敏捷呢。”
她话一落,围着听的那些女子面色便有些不对,半晌其中一个才问道:“怎么沈小姐随身还带着九节鞭那样的……器物啊。”
姜红玉登时眼一亮,道:“你不知道的吗,沈小姐自幼便是学武的,九节鞭使得最好,随时都带在身上呢。那日她还用九节鞭杀了一个东姜死士,直穿了那人的咽喉,生生将那东姜人的喉咙给撕了个血洞呢。要我说,我要有个这样的姐姐就好了,定然无人敢欺负我。”
众女闻言那面色登时便又僵硬了几分,方才还一脸兴致的那位卓小姐不由干笑两声,道:“呵呵,沈小姐确实蛮厉害的。”
梁红玉扬眉道:“不光沈小姐厉害,她的婢女也都是武艺高强的,都是在军营中历练过的,平日里侯府中的小人犯了错.只那四个丫头就能将人揍得哭爹叫娘。”
此刻因是刚刚散场,而姜红玉等人所站地方正是从雍律广场往国子监大门去的必经之路,故而不断有人经过。姜红玉那声音着实不小,何况慧安如今正是被关注的人物,处在风口浪尖上。故而从一旁过的人不免都会听上那么几句,有的还公然站在远处侧着耳朵听。姜红玉说罢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言,托词有事匆匆而去。行了几步回头去看,却见那些小姐们已经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她不由抿着红唇扬起一抹笑意,快步离去。
而慧安终于摆脱游子叶,一脸大汗地出了琴学院,便觉着不时会有奇怪的目光瞧来。待她去捕捉,那些人又都一本正经地收了视线,弄的慧安不明所以,一阵蹙眉。最后被瞧的烦心,她就专拣了那人少的路径走。谁知刚经过悦音斋正准备穿过游廊从云章院直插过去,好去寻冬儿几个,却闻墙那边传来几个女子的闲聊声。
“真的啊?那她也太残忍了吧。”
“真没想到呢。沈小姐能弹出那么美妙情感丰富的琴音,我总觉着她不会是那么毒辣的人呢。”
“当时多少人都瞧着呢,岂能有假?果真是她一鞭子穿透了那东姜死士的脖颈。虽说是敌人,但这手法也太……还有,纵使再事急从权,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就伤害无辜的百姓啊,这和那些东姜死士又有何异?”
“小事见真章,我觉着她既然能对那东姜死士那般残忍,就能瞧出是个心狠毒辣的。那手段那般刁钻,岂会是和善之人能做出来的?当时那么多小姐都在,怎就偏她反应过来往东征军身边跑,这说明她根本就不怕那血腥场面……”
慧安听她们嚼舌头,本欲绕行的,没承想还没走开便听到她们竟是在议论自己,登时便停了脚,只这一听却面色大变,蹙紧了眉头。她就说方才怎么那么多人偷偷瞧她,目光饱含探究。却和方才在雍律广场上时又有所不同,原来竟是因为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在传开。
慧安捏了下手,立马想到那日在教舍中孙心慈和众位学子的异状来。当日她就觉着奇怪,想要细查,只是恰被两学比试的事给一打岔,结果就忘记了。
而今天,她临出门时就寻思着找个理由阻了孙心慈来学院,便就是怕今儿自己没工夫看顾她,让她借机闹出什么事来。只没想到她还没出手,那孙心慈就上赶着冲到了枪口上,可是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孙心慈人没有来,还是出了事。
慧安本来想着若不能一击而中,就先不动府中权柄,以免惹得孙熙祥插手内宅之事,那样她会很被动。可是如今瞧着纵使动不了大手脚,也得先发作一两个人敲打下府中那些不长眼的才行,若不然她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慧安想着深吸一口气,轻缓地迈步进了云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