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选择岂是轻易能做出的,这和那朝廷上大臣们站队比起来,其中的凶险也是一般般的了,奴才不好当啊。一方面老爷终是有功名的官老爷,又是姑娘的生身之父,身份上要压姑娘一头。另一方面这侯府说到底姑娘才是正经主子,虽袭爵的事朝廷迟迟压下,但侯府毕竟姓沈不姓孙,何况姑娘还得了太后青眼。
乔万全心中打着鼓,但想到那日慧安杀伐决断竟那么干脆地处置了周宝兴夫妇,那一仗打的漂亮啊,漂亮的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漂亮的也叫他心中更是忐忑了起来,那杆子秤便有向姑娘这边倾倒的意思。但那日之事毕竟是未曾亲见,他实难相信姑娘有那般心机和手段,今日来一是探探姑娘的意思,再来便是想仔细瞧瞧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姑娘上来便是一阵威严的打量,一开口便透着机锋,倒是叫乔万全下了最后决心,咬了咬牙,道:“姑娘说笑,奴才再得体面那也是主子给的,还是主子的奴才。再者,奴才是得了姑娘举荐这才当上这府中总管的,姑娘的恩典,奴才心中清楚明白着呢。”
慧安闻言起身行至乔万全身边,眯着眼笑道:“哦?当真清楚明白?我可听说芙红姐姐昨儿被老爷收了房呢,有了芙红姐姐这层关系,说起来乔总管也算是老爷的岳丈了呢。”
乔万全闻言一惊眼中闪过不满和阴霾,忙跪下,道:“姑娘真是爱说笑话,芙红连个妾室都算不上,姑娘说什么岳丈,不是打奴才的脸嘛。”说起这个他就生气,他那闺女是个不长脑子的,被老爷的相貌迷惑,一心想着攀上高枝做主子,他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竟愣是打不醒她。但老爷对通房是个什么态度,对他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但却还是不节制地糟蹋了他那闺女,就是想强逼着他站队呢,这怎能叫他心中不气。他生来就是家生子,就是人家的奴才,好不容易熬到管事一职,想求个恩典叫唯一的闺女脱了奴籍,将来招个女婿,生了孙子也叫他去读书认字,虽不指望着能考个功名,但开个小铺子做个买卖,将来不定也能做个有地有奴的地主老爷。可偏他一做总管,老爷就迫不及待地要了闺女的清白,这叫他怎能不心生不满和恨意。
慧安将他那神情瞧了个真切,心中微喜,上前虚扶了下,道:“乔管家快起来吧,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哎,芙红姐姐有你这样一心为她打算的父亲,也是前世积了福了。你放心,只要你能为我所用,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们一家。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老爷那里你可与他虚与委蛇,也不用事事与他对着干。他若有些什么小的要求,你答应了便是。只遇着实在为难之事,也可先应下来再来回我,我既用了你,只要你不生出异心,便不会疑你。这样你行事也少受点阻,再来芙红姐姐那里也能周全一些。”
乔万全闻言心头一暖,面露感动,道:“姑娘如此体恤奴才,奴才感激不尽,定好好为姑娘办事。马车奴才已经准备好了,三姑娘的寿辰礼都是奴才亲自去库房中按姑娘的意思挑选的,姑娘要不要再过过目?”
慧安闻言一笑,道:“乔总管办事我放心,不必再瞧了,你且退下忙去吧。”待乔万全离去,慧安才笑着瞧向承影,道:“你瞧他说的话可信不可信?”
平日慧安身边的伺候的都是方嬷嬷和春夏秋冬四个,承影虽是二等丫头也时常在屋中伺候,但却也不算得慧安倚重,起码平日里方嬷嬷和四个大丫头与慧安商量事情时她们是有意要回避一二的。今日冬儿休息,方嬷嬷和夏儿又去了大厨房,春儿去西郊传话,而秋儿则被派去忙着准备过鼎北王府给文三小姐贺生辰的事,故而承影才得以在屋中伺候。她方才便犹豫着要不要退下,但想着乔总管虽是府中下人,但独自和姑娘呆在屋中却也不妥,也不合礼数,又见慧安不曾吩咐自己退下,这便自行留了下来。如今听到慧安询问自己的意思,承影似未曾想到她会相询起自己来,一时一愣,这才忙道:“奴婢不敢妄言,但瞧着乔总管那神情不似作假。
慧安似笑非笑她瞧了她一眼未再多言,迈步进了内室。待方嬷嬷和夏儿送了夏儿那胞兄丁二汪离开,慧安便披了紫貉绒裹边金丝芙蓉花的厚棉斗篷扶着春儿的手上了软轿,待出了府门又换乘了马车,直奔鼎北王府。
今日因是文景心的生辰,鼎北王府早就下了帖子,一早就不停有各府的小姐们前来,故而宫嬷嬷早就侯在了府门处,瞧见慧安下了马车,便忙快步迎上,笑道:“沈姑娘可算来了,我们姑娘都问几回了。慧安闻言一笑,道:“嬷嬷快去忙吧,不必招呼我,这王府我还能迷路了不成?”宫嬷嬷笑着点头,又寒喧了几句便叫小丫头带着慧安直往文景心的明心院而去。
鼎北王府在一片银装素裹下倒是呈现出别样风情,和平日里瞧着极为不同,慧安上了青帏小轿一面行,一面赏景倒也乐得自在。她到了明心院时便直接被带到了园子里,小丫头一面带路,一面笑道:“今儿咱们老太君高兴,专门拨过来一车银丝炭,说是叫我们姑娘招呼了客人都到湖上的暖阁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