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跳剑丸,走绳索、爬高竿的各种杂耍表演引得人们阵阵喝彩,观赏者众。这些表演在寻常百姓之家自是稀罕的,但慧安等人已是瞧着寻常。倒是朝阳楼下一大空场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多是男子,因围得太严实,根本瞧不见里面在玩什么把戏,只不停的传来阵阵惊呼喝彩声,便是如此还是引得人群不停地往那边拥挤。
慧安和文景心由不得也往那边瞧,文思存见她们个个面带好奇,便笑着道:“前不久西番进贡了两只驯化的白色大虫,异常稀奇。圣上瞧的连连称赞,初一大臣进宫朝贺时还曾令驯兽师表演了一番。后来关相奏请皇上与民同乐,可在上元夜令驯兽师为我大辉百姓表演此技。想来这人群之内便是驯兽表演了,您们若然想看,待会儿上了楼从窗户口硬是能瞧见的。” 聂霜霜闻言笑道:“此事我也听父亲提过,他说起这两只得了驯化的白色大虫连声赞叹,大虫乃百兽之王,能驯化此兽当真稀奇。”
文景华闻言却是微微变了面色,毕竟大虫是大家认知中最凶猛危险的动物,通常都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常见。贵女们总听说大虫吃人,却也没有见过活的大虫,但她们只从一张大虫皮毛能价值千金便可想象此兽之凶猛绝非浪得虚名了。所以此刻听到那人群围得竟是两只大虫,难免会生出害怕之心来。
慧安闻言也是一愣,前世时她倒是见过驯化的大虫。那大虫也是西番进贡入京的,贤康帝非常珍爱,养在御兽园中还常常带后妃皇子们前往观赏,后因十四皇子被大虫抓伤,险些废去一只臂膀,贤康帝便厌了此物,因不忍就此杀之,而李云昶有身为喜爱,他便赏赐于他。当时大虫进府,还很是轰动了一场,一路百姓围望,不过这倒是将王府的女眷给吓得不轻。只慧安是个胆大的,到是常常跑去喂食,还从驯兽师那里学了些粗浅的训虫之道。 可她第一眼见到那庞然大物时也是吓了一跳,如今她见文景心几个变了面色倒也理解,只是聂霜霜一脸从容倒是叫惠安刮目相看了。
她正想着便听文景玉道:“聂姐姐你都不怕的吗,咱们快些上楼去吧, 我一想着这事儿就浑身发寒。”聂霜霜闻言拉了文景玉的手,道:“爹爹曾经捕到一只大虫幼崽,只可惜没能养活。故而我也算是见过此物,所以才能好上一点,其实这心里也是怕的。”
文思存见一众女吓成这般,倒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又瞧了一脸平静的惠安,眸光便是一黯,接着竟道:“其实这大虫经过驯化已是一点都不危险了。若不然圣上也不会叫驯兽师为百姓表演。只这大虫本是兽中之王,如今却听令于人,完全失去了本性,莫过于鸟儿失去了天空,鱼儿失去了溪流,虽日日不再忧心受饿挨冻,过着吃饱喝足的日子,但却也不得不付出自由的代价,也是可悲可叹。”
他的话似意有所指,慧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便见聂霜霜目光闪动了下,在红红的灯笼下面色显得有些萧瑟黯然。文景心见气氛不对,忙上前推了文思存一下,道:“二哥哥快闪开,你不怕人家是怕的,要赶紧进楼躲起来才好。”
待进了雅间,众人落座,推开窗果然便能瞧见下头的驯兽表演。刚开始文景华和文景玉倒是不敢往下瞧,待慧安和聂霜霜拉着文景玉站在窗边瞧的不亦乐乎,又有文思存在一边劝说,她二人才战战兢兢的挪到了窗边,她们先是见大虫体型庞大,动作迅猛,时而还大叫两声,甚是吓人,便半晌才敢瞧上一眼。后来见那大虫非但不曾伤人,还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做出名种动作来便也放下心来,慢慢的也瞧的直拍手称好。
聂霜霜和文景心拉着说话,慧安见文思存频频往自己这边瞧,便有些烦躁。她瞧下头两只大虫正在驯兽师的拈稗下钻火圈,而文景心几个正看的兴奋,连连拍手。见无人注意自己,慧安便蹙着眉乞求地瞧了文思存一眼,又瞥了下聂霜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文思存见她如此面露伤感,接着不觉就冷了面孔,转开了头。他自然知道慧安那一眼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既已选择了聂霜霜,便别再缠着她.也别给她招祸。想到自己竟成了她的负担,还被厌弃,至此文思存便禁不住心尖滴血,灼烧的疼痛。自从他被慧安拒绝,家中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将他的婚事挂上了日程。父亲还曾亲自和他谈过王府如今的形式。作为嫡孙,将来的鼎北王,他不得不在家族面前低头,不得不认命地按受这个身份给予他的使命和责任,故而对慧安他已尽量做到遗忘。
方才他任性的说了那些一语双关的话,却是含着一股幽怨的。他是想叫慧安知道,知道他的心,知道他的无奈和神伤。而现下他频频去瞧慧安,非是他不知这样不对,非是他不知这样对聂霜霜不公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方才一路他便做的极好,但不知为何自方才说了那话,他便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如今他被慧安乞求的一盯,不仅受伤,更多的是一股被羞辱的恼恨,他宁愿慧安怨恨地瞧他,也不怨这般被她哀求着避之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