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说了两句,也不多留,起身道:“明儿是妹妹的好日子,只怕妹妹还有不少事儿要忙吧,那我便不多搅扰了,明儿再过来吃妹妹的酒席。”
慧安笑着送了她到廊下,又吩咐夏儿亲自将人送出二门,这才回了闺房依在暖炕上。方嬷嬷见她,便道:“这程小姐要嫁的是关将军的庶出弟弟,这位四爷却是只比关将军小两岁的,老奴瞧着这程小姐也是个有心思的,姑娘以后还是远着她点好。”
慧安闻言哪里能不懂方嬷嬷的意思,那关晨之是庶出,这嫡庶之间总是有闹不完的官司。将来她和程敏瑜利益不同,哪里能相处的平顺,方嬷嬷这是怕自己被程敏瑜的外表骗了,跟人贴心贴肺的将来再吃了亏。 方嬷嬷的好意提醒,慧安自是心领,她抬眸冲方嬷嬷一笑,这才道:“乳娘放心吧,我都省的。”
方嬷嬷这才点头,道:“姑娘睡一会儿吧,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忙到这会子,瞧着面色都有些不好了。” 慧安也觉着着实疲累,这便点了点头,任由方嬷嬷给她脱了鞋,又脱了外裳放在春凳上,给她压好被子。慧安闭上眼睛,几乎瞬间就沉入了梦乡。
自从侯府没了主母,这么多年来就没再宴过客。也是这个原因,慧安生怕这次大宴宾客再出了差池,有什么地方准备的不妥当,失了体面,闹了笑话在。故而这两日来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地跟着童氏学料理大小琐事,着实是累坏了。
方嬷嬷想着这些,瞧着慧安那张小小的脸蛋儿埋在锦被中,睡得安详,不由疼惜地笑了笑,这才轻手轻脚 地退出了内室。
慧安到底心中装着事儿,故而这一觉也没睡多久便醒了过来,匆忙着又起了身往西跨院而去。
她小睡了一觉,倒是精神好了许多,和童氏又核对了明儿宴客要用的吃食等物,又尝了厨上专门为明日宴客准备的几样新菜式……一晃便到了晚上。
许是白日睡了一会儿,慧安倒是不觉着多困顿,反倒是清醒的很,她先是到小祠堂给沈清上了一炷香,陪着好心产了一会子话,这才进了书房。铺开张纸,难得的练了一会儿字。
秋儿见天色实在不早了,这才挑帘进来请慧安去安歇,却见她面前 的大纸上写着一个大字,墨迹尚未干,却是个“贪”字,秋儿瞧了一眼,不由笑道:“姑娘的字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奴婢虽是不懂,但也瞧出好看来了。只这个‘贪’字可不是个好字,姑娘干嘛写它啊?”
慧安挑眉,瞧了瞧那字,却道:“字还分好坏不成?” 秋儿一面收拾,一面道:“可不,这平日里说的,贪得无厌、贪生怕死、贪官污吏、贪名逐利,可不和这贪字沾边的就没一个好词嘛。这便说明,这贪不是个好字。”
慧安闻言一笑,又瞧了那字一眼,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凡事和贪字沾边儿的倒也未必全是坏事。”慧安言罢,也不再瞧秋儿,已是迈步出了书房。倒是秋儿觉着慧安这话意有所指,纳闷了下这才快步追了出去。
翌日,风和日丽,暖阳高挂,尚未到巳时,侯府门前已是熙熙攘攘,停了不少马车。各府的夫人小姐们一下马车,便有侯府的管事婆子和丫鬟们满脸含笑地引着往府中领。文景心姐妹陪同着鼎北王妃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方嬷嬷便已瞧见,忙亲自上前接了,和鼎北王妃寒暄着往府中走。
文景心和文景华携手走在后面,却见随后两名夫人下车后互相打了个招呼便走在了一起,一面行,一面低低私语。
“瞧,连鼎北王妃都亲自来了,可是给凤阳侯府脸面了。”
“是啊,如今凤阳侯府眼见着已今非昔比了。原想着只剩下一个孤女,怕是要败落,却不想竟突然来了个舅老爷。如今这侯府的大姑娘又攀上了一门好亲,只怕今儿来的不光鼎北王妃呢。你瞧,那不是鲁国公夫人,也带着府中小姐们到了……”
“啧啧,前儿永昌侯府老夫人做寿,鲁国公夫人便只叫了大少奶奶去送了份礼,倒没想到今儿却是来了这凤阳侯府。”
“永昌侯家如今怎能和这沈家比,且不说那沈将军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便是沈小姐将来可是要入主关相府的。真不知这位沈小姐是走了什么运,竟说这么门好亲。那关将军我可是见过的,端的是好相貌,好气魄。”
“这也不奇怪,那沈小姐你是没见着,也生了个好相貌。前不久在国子监的比试上还赢了琴艺比试,连太公主都两次称赞她是个聪慧的。要知道太公主来京城这么久,可是只夸了这位沈小姐。太后娘娘对沈小姐也是看顾着呢,那文府的老太君更是拿她当亲孙女儿瞧,还有,前些日她在朝阳楼下以身为秦王殿下挡了那受惊的大虫,没两个月说起来倒是得了圣上两回赏赐,还得圣上赞她不愧将门之后,虽为女子忠义却犹胜男儿。佟妃娘娘也叫身边的马姑姑亲自来凤阳侯府致谢过,关府能瞧上这位沈小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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