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神气什么?我又没叫你请。”听他说话的态度,温明娟的心中一股无名火又开始往上冒。虽然他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但她也绝不因此而臣服于他。
“老师,你别理他。”说时迟那时快,陶慕维又把话筒抢了回去,努力化解温明娟和高韪昭之间的冲突,“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听他这种说话态度已经听了十几年了,他不是那种意思。”
“你快准备准备,我知道你住在哪儿,等一下小舅开车载我去接你。”
陶慕维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说不,这个学生糟透了,搞不清楚谁才是老师。
大概温明娟摔话筒的声音太响,把张婷玉给吓了过来。
“你有病啊?干嘛跟话筒过不去?谁惹了你?”张婷玉正在洗头,满头满脸的泡沫再加上一脸的惊诧,害温明娟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跟那个死变态讲电话,还有陶慕维。”她边笑边说。
“高韪昭?”张婷玉愣了愣,“他和你说了什么?”
“请我出去吃饭,但是态度很不屑。”温明娟说。
“神经!”张婷玉头上的泡泡眼看就要流一地,她赶紧跑回浴室去,从浴室里大声喊道:“他不是变态狂吗?你还敢赴约?”
“没办法。”温明娟叹了一口气。“还好有陶慕维在,料高韪昭也不敢对我怎样。”
温明娟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远远的,她看到一辆宾士黑头轿车渐渐朝她靠近。
“没事开这么好的车做什么?又不是约会!”上了后座,温明娟叨念着,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炫耀有钱啊?”
听了温明娟的话,高韪昭没什么反应,倒是陶慕维拉拉温明娟的衣袖说道:“这是我爸爸的车,小舅搭火车回来的,他的车摆在台北。”
“是喔!”温明娟用余光扫向高韪昭一眼,他的一号表情并没什么改变。
很不幸的,接下来温明娟闻到一股烟味。
“抽烟?”温明娟的脑中马上闪过这两个字。天晓得,她从小最怕也最痛恨烟味,只要有人抽烟,远在几公尺外就会令她眼泪鼻涕齐流,还外加咳嗽咳到几近吐血。
“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在我们面前抽烟,难不成你想害我和陶慕维得肺癌?”温明娟心里一急,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制止高韪昭。
“你这个女人很啰唆。”
从后视镜中,温明娟看见高韪昭缓缓吐出一口烟,一脸不高兴。但随即温明娟对烟味的过敏反应在高韪昭还来不及继续骂她之前一一并发。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她已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面纸用得一张也不剩,连带咳到胃猛烈的翻腾。
“停车。”温明娟好不容易腾出一口气命令高韪昭停下车。车子都还没停稳,她便死命的打开车门冲出去,并蹲在马路边继续咳。
大概是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吓傻了高韪昭和陶慕维,高韪昭立即把烟蒂丢得老远,甥舅二人还连袂冲到温明娟的身边来探看一番。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说话的人是高韪昭,从他的声音里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足无所措。
废话!咳到连话都讲不出来了,怎么会不要紧?
同时,陶慕维把车子里整盒的面纸搬出来送到温明娟面前。
“你……你怎么不早说?”高韪昭支吾的问温明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闻到烟味像这么惨烈。”这时候的高韪昭,简直像个做错事等待被责罚的小孩。
“你有机会让我讲吗?”又咳了好久,温明娟才好不容易有空档回答他。
“你发作得也太快了吧?”边说着,高韪昭轻轻的拍着温明娟的背。
“拿开你的脏手。”感觉到他正在替她拍背顺气,温明娟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喂!我的手又不脏。你也真不讲理。只是拿过烟,你就以偏概全的说我的手脏。”
看起来高韪昭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他自然不知道温明娟指的是他低贱变态那一回事。温明娟决定还是别在这问题上打转,以免让高韪昭忆起她就是那个用喷雾器对付他的“凶手”。
“没事。”温明娟站起身擤了最后一次鼻涕,并狠狠的瞪着高韪昭。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事。”高韪昭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
“你本来就对我做了很不应该的事。”温明娟毫不留情的说。
“你这个人……”听了温明娟说的话,高韪昭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把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你看什么?”
“国文老师不都是很有气质的吗?你怎么差那么多?”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谁规定国文老师一定要很有气质的?”温明娟不以为然的说。“再说,我本来就很有气质,只是你不懂得欣赏而已。”
蓦地,温明娟看见陶慕维很不合作的笑倒在一旁,这会儿倒换他拼命流眼泪。
“那改天你得让我见识见识。”高韪昭淡淡的说。
这家西餐厅是这里少数两家像样的餐厅之一。昏黄的灯光,柔和的琴音,让温明娟稍稍忘记方才的不愉快。高韪昭也许被她吓过头,于是从刚才到现在,他连烟盒都不敢多看一眼。
公共场所嘛,就算高韪昭不抽烟,猛抽烟的也大有人在。在他们左手边有一桌坐着六个大约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家”,吃过了晚餐便开始想吞云吐雾。
老天,六根重工业的大烟囱同时开工,岂不是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