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脏在剧烈地敲击木桶,仿佛要把这稠密的黑夜扯出个洞来,因为受到刺激,魏语的耳膜一下子充胀得厉害,为了避免暴露,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等男人走远,她才贴着墙靠近那间房子。
门从外面锁上。
魏语警惕地搜视四周,在房子的东南方,她发现了一个小洞,洞口不大,挤一下她或许可以进去,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轻轻把耳朵贴在墙上。
里面有动静!
就在这时——
她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勒在腰间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整个人抬离了地面,一眨眼,她就藏匿在半人高的柴草堆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正蹲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腿叉处,很尴尬很危险的体位,她抬肘就要往后招呼,身后的人压低声音嘘了一声。
蔺之莫!
高悬的心瞬间靠岸,魏语浑身的逆鳞在知道身后的人是蔺之莫之后,迅速萎蔫掉。
难怪她刚才没有注意到,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把蔺之莫的味道归结为了对自己无害的范畴?
很快,外头就有动静。
是那个人回来了!
魏语不觉冒起了一阵冷汗,如果不是蔺之莫突然出现,她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这会她才升起一阵后怕,
等外头的骚动过去,身后一直沉默的人终于有动作。
“起来。”
“蹲麻了。”魏语窘迫地回答。
“真没用。”男人嘴上如是说,手却是很诚实地把她拉起来。
魏语借力弹弹腿,血液酥酥麻麻地流过四肢百骸,等酸麻缓过去一点,她才发现,男人一直抬着小臂给她做支撑。
她点头说了声谢谢。
男人哧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
魏语心底冒起一阵寒意:他不会是要算账吧?
然而,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上的大衣罩在她身上。
“诶……勒得太紧了……”男人一定是看到刚才她的动作了。
“勒死了才好。”拴着腰带的手却松了几分。
魏语微微弯唇,除了段柯,就好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虽然不知道那天男人说的是不是玩笑话,但即使是玩笑话,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彼此保持距离,好聚好散,别到头来弄得内外不是人就行。
“警告你,要是以后再敢背着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魏语:……
怎么一个两个恐吓她都是这句话……
一点也没有震慑力好伐。
——
“你以后不用再回你房间,”刚迈进门,蔺之莫就单手把领带给解掉,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魏语这会才看清楚,这男人去那种地方竟然还穿着西装,关键是,还系了领带!
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不回房间,不会又要赶她走吧?
“你以后,”男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住我房间。”
“不要!”几乎是不假思索。
“那你还有一个选择,”男人大度地说,“现在就给我搬出去。”
魏语:……
“我要自己一张床。”即使是砧板上的肉,她也不要做最肥的肉。
“那是自然。”男人呷了一口茶,“三脚兔子。”
魏语:……
——
花了足足一个上午,魏语才把东西都搬进了蔺之莫的房间。
照理说,蔺之莫两百平的房间,是怎么折腾都够的。
然而,当魏小姐把东西都搬进来之后,这地生生变成了七十平的即视感。
蔺先生的太阳穴突突突就跳个没停。
“三脚兔子!”
“魏语!”蔺先生第一次说话带吼。
魏小姐像闻风而动的兔子,立马竖尖了耳朵。
“你立刻把所有零食拿出去。”
“哦。”魏小姐耷拉着耳朵,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门口,宛若秋风扫落叶。
“你只准放着看看,不准在这里吃。”蔺先生实在看不下去魏小姐烂到掉渣的演技,虽然知道让她把零食带进来,她百分百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吃开。但既然他都把台阶抬到她面前了,她就不能稍微掩饰一下这么贼兮兮的笑容吗!
“一定一定。”魏语笑嘻嘻地往回走。
蔺先生一肚子气地把浴室的门砸得震天响。
魏小姐权当没听见。
凌晨两点钟,蔺之莫的大宅子二楼的灯光依旧亮着。
白日有阵雨的缘故,今夜的天空格外的黑沉,平时本就零星的几点微光都藏厚云里头,整片天,像掉进了墨池。
魏语蔫蔫地站在窗边。
脚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身体稍稍向前倾——蔺先生说这样才能站得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