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不是奉承,也不是讥讽,我是真心实意想把那些东西送给她。”
槿汐素手冉冉而立,眯了双眼看花,道:“皇后那样谨慎,怎么敢用娘娘送上的东西。”
若她真敢服用的话,我倒真真是敬佩她了。可是依她的x子,怎会接受来自敌人的礼物呢?
我倚栏远眺,淡淡道:“我也坐的乏了,不如慢慢走回去吧。”
太y池沿岸风光如画,y光渐渐热烈起来,一行人分花拂柳走在树荫下,偶尔说笑几句。偶有凉风拂过,拂落枝头曼曼如羽的合欢花,浅红粉橘的颜s,淡 薄如氤氲的雾气。花瓣粉软盈盈宛若美人口上画得饱满的一点樱唇,风过好似下着一场花雨如注。我情不自禁伸手接起三五瓣托于素白掌心之中,便有若有若无的淡 雅香气盈上手心的纹理。
小允子不知就里,见我喜欢便凑趣道:“要论合欢花,还是清河王的旧阁镂月开云馆的最好。”
心中猝然一痛,转首见浣碧亦望着花瓣出神,不由感伤难言。槿汐在旁轻声道:“若娘娘喜欢,不如把合欢花瓣收起来做个香囊吧。”
我无声无息一笑,伸手将花瓣抛入太y池绵绵水波中,轻道:“留得住一时也留不住一世
,即便做成香囊,到底也是要枯萎的,不如随它去吧。”
话音刚落,却见合欢树底下站着一位女子,一身琵琶襟大镶大滚银枝绿叶衣裙,肤s是亮烈健康的麦s,不同于宫中女子的一意求白。长眉轻扬入鬓,冷亮 的眼睛是类似宝石的长方形,眼角微微飞起,有丹凤眼的妩媚,更带着野x不驯的气息。我不觉一怔,从来闻得赞女子双眼如寒星的,却不知世间真有这样的眼睛, 冰冷濯然,如寒光四s。她双唇紧抿,笑意清冷疏落,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失意与桀骜。乍一看,似是莹白雪地里赫然而出的一枝亮烈红梅,宛若惊鸿一瞥。
她双手捧着大捧的合欢花瓣,正和侍女一同收到一个绡纱袋子中。眼见走到我面前,才看我一眼,慢慢屈膝下去,道:“莞妃娘娘金安。”
我见她的装束奇特,并非寻常宫嫔爱用的金簪玉器一类,而是一对嵌虎睛石银簪,耳上一对平金猫眼耳坠,最惹眼的是胸前一串青金链子,链子中央拇指大的一颗琥珀,s泽暗红通澈,里头横卧着一只蜜蜂。
我含笑受礼,忍住惊讶道:“这位妹妹我却没有见过。”
她抚着胸前的琥珀,淡漠道:“嫔妾是绿霓居滟常在,因这两r抱病,未曾与莞妃娘娘相见。”
我含着笑意看她,“那你如何知道本宫是莞妃?”
她嘴角微微一笑,蕴了几分不屑,道:“娘娘这样大的阵仗回宫,有谁不知道呢?”
我对她的不敬不以为意,只是饶有兴味,“今r在皇后娘娘处请安也未见到滟常在,听福嫔说是病了。”我见她额上有晶亮汗珠,手中袋子里搜罗了不少合欢花的花瓣,想是一早就在这里了。我温然道:“既然病着,怎不好好在宫里歇息,等下r头毒了,越发要难受。”
她不卑不亢道:“谢娘娘关怀。”
我瞧着她手中的袋子,含笑道:“如何常在收了这样多的花瓣呢?”
滟常在面上的肌r微微一抽,旋即淡淡道:“太医说嫔妾病着,要拿合欢花入药,所以来收了些。左不过落花白白入泥也是可惜。”
我微笑,“常在怜香惜玉之心,本宫自愧不如。只不知常在的芳名可否相告,姐妹间以后也好称呼。”
“叶澜依”。她简略道,说罢略略欠身,“嫔妾身子不爽,不能陪娘娘说话了,先告辞。”说罢也不等我应允,攥紧了花袋自顾自便走。
浣碧骇然惊道:“她怎么这样无礼?不过仗着皇上宠爱罢了,难怪芳若说她孤僻桀骜。”
我摆手示意她噤声。地上有一物闪亮,是一枚精巧的珊瑚苍鹰佩,我弯腰拾起,看着不远处缓缓而行的叶澜依,向浣碧道:“你去请她回来,问问是不是她的。”浣碧应声而去,很快请了她回来。我举起珊瑚佩,和气道:“这是妹妹的吧?”
叶澜依瞥了一眼,道:“是嫔妾的。”
我还到她手中,“这是贴身之物,妹妹别随便掉了。”
叶澜依看了手中的珊瑚佩一眼,静静看我道:“娘娘就是为了这个叫嫔妾回来的么?”见我颔首,她漠然道:“这些东西嫔妾有的是,丢了有什么要紧。”说罢手一扬,“咚”一声随手丢进了身后的太y池,“娘娘无事,嫔妾就告退了。”说罢转身而去。
浣碧气得脸s发白,道:“天下竟有这样的人,人家好心好意把东西还她,她却这样不识抬举,果然出身微贱,不识礼数!”又嘟囔,“也不晓得皇上喜欢她哪里,又不是最美,脾气又坏。”
我淡然一笑:“你气什么?她的东西,要怎么处置也是她的事,犯不着咱们动气。”
浣碧犹未消气,向我道:“小姐瞧她那身打扮,那串链子上的琥珀可吓死人了,竟含的是只蜜蜂。还有头上簪子上的虎睛石,像老虎眼睛似的,果然是驯兽女出身。”
我沉默片刻,道:“即便她失礼,也不必这般尖酸。你单瞧她那串链子上的琥珀,就晓得她有多得宠。那颗藏蜂琥珀是小小一个常在可以用的么?”
浣碧微微沉静,良久之后带了一抹隐晦的轻蔑,“再得宠,祖制亦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