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里里外外都不见盘尼西林的影子,叶祺索性点了两杯热拿铁拉着陈扬坐下来等。陈扬熬夜熬得再晚也是不喝咖啡的,所以他也不会点咖啡,全随了叶祺的性子。
店里备了全套的几米和朱德庸,陈扬嘴角噙着笑在那儿一页页翻,叶祺光明正大地凝神看他,连指节上常年握笔的茧都看得一清二楚,手上还有些来历可疑的细小伤痕。
叶祺啃着杯沿,唇上还留着一层细细的奶沫,含含糊糊地问:“哪儿来的?”
陈扬估摸着他视线的落点,微微握拳做了一点无谓的掩饰:“咳,你那个祺实在有点复杂……不太好刻。”
一阵压都压不住的脸热心跳,眼神都跟着躲闪起来:“辛苦你了。”
陈扬拿起杯子倒了一半在叶祺那儿,严肃了几秒倒笑了:“幸好现在送得出去,否则更冤死了。这还是你多喝点吧,我觉得苦。”
原本以为他一个大男人喜欢巧克力和蜂蜜已经够诡异,没想到是觉得拿铁苦的程度,叶祺摇摇头接过杯子,两人的指尖无意中相触,如明火点燃了烟花厂的仓库,一瞬间竟然口干舌燥得要命,一不留神就哀怨地转向那团不识趣的绷带,陈扬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他看出个窟窿来。
“昨天医生说……什么时候拆线来着?”明知故问,陈扬的恋爱技术在不过几天的时间里几何级增长。
叶祺也不跟他绕着玩儿,坦率直白地看过去,明明白白写着yu求不满:“下下周三。”
“其实,可能,也不是太要紧。”边说腿上边做一点小动作,膝盖相抵,骨头也是可以传热的。
叶祺守住原则,不为所动:“不行,等你拆线再说。”
陈扬情不自禁伸手去碰碰他的鼻尖,欣赏他略有些吃惊的表情,就像静水微澜,再没有比这更动人的。
与此同时,盘尼西林在角落里遮遮掩掩了半天,终于招手叫嘉玥过去:“一会儿我溜出去一下,再进来你装作我刚来,知道么。”
嘉玥秀气的眉峰刚皱起来一点点,盘尼西林已经开始解释:“叶祺这次迷人家迷得简直恐怖,我想先看看陈扬有没有……额,欺负他的倾向。”
“应该没有吧,你看他为了不打扰叶祺,选了个恰好的角度不让他发现,但是一直在看着他。”嘉玥大概也闻到了那边情缘美好的香味,笑起来美目流盼,一转身就嗔怪:“你都没这么看过我。”
盘尼西林苦笑:“我怎么没有……我……”
一激动声线就拔高了,陈扬示意叶祺转身看,正抓住窃窃私语的小情侣一对,华丽丽地穿帮了。叶祺掏出手机一条短信过去,“滚过来验货”。
虽然以前见惯了叶祺与韩奕眉来眼去,但陈扬的气场终归是不一样的,盘尼西林搂着个靠垫摊在软布艺沙发上,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是嘉玥的善良比较无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率先开了这个口:“上次在ktv我就觉得你们不像只是朋友,我还以为我多心了呢。”
陈扬笑得风度翩翩,心里却犯嘀咕:“有那么明显吗?”
嘉玥狡黠地捏着粉红色的小吸管,得意洋洋:“那时候你分明就是希望叶祺真的吻你吧,呵呵,我都看出来了。”
一边的盘尼西林眼珠一转,忽然忆起自己就是那局活该千刀万剐的国王,一点一点缩起来,几乎想圆润地离开了。
叶祺不过多瞪他几眼,陈扬却是个绝对的狠角色,客客气气问他手机号,连说改日要特别谢谢他促成好事。
这时候谁能知道陈扬暗地里打得是什么算盘呢,他就是个狼头狐狸尾巴的怪物,谁也逃不过他摆上一道,完了还心服口服,依然亲厚如初。
所谓“下下周”千呼万唤始出来,两个人谁也不点破,却都兴奋得可以,走着走着就绕到小餐馆里去月下对酌了。陈扬面上算个文人,叶祺骨子里真的就是个文人,凑一起就是不要面包只要爱情的纯癫狂派,既酸腐又甜蜜。
只不过几瓶不值一提的啤酒下去,叶祺的眼睛已经亮得过分,陈扬一面把他往外领一面他已经开始说个不停:“拆了线还留着疤,不好看,原来你手臂上那肌肉的线条是很光滑的……”
声音虽然低得如同幻觉,这么赤果果的花痴点评陈扬还是听清楚了,热血恬不知耻地往上涌,脚下差点一软,却疑惑道:“这么点酒你就晕了?你这有装醉的嫌疑啊。”
叶祺在七八点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就把头往陈扬肩上搭,还笑得放肆:“你懂什么,这叫今朝有你今朝醉。”
正当陈扬都不忍心再怎么扶他站直的时候,叶祺从口袋里拎出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甩手往他怀里一扔,自己挺直了背脊往前晃当:“今天是周五,你跟我回家。”
校区离市中心也就几站地铁之遥,半小时后他们已经开了家门进了浴室。叶祺坐在自家浴缸泛着白瓷面光泽的沿上贪恋地打量陈扬慢慢脱衣服,这就是他最钟爱的躯体的全貌,再没有隔着公共浴室迷离的水汽或是难以言喻的心灰意冷。
这目光烫得如滚水,却比滚水缠绵,惹人心痒。陈扬扯过莲蓬头就往那颗装满乌七八糟念头的脑袋上浇水,叶祺一挣人就往后倒,陈扬赶紧撑住他,不料一滚全跌进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