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龄官戳到痛处,心里飘起淡淡的苦味,心里好不容易才拼凑好的东西,仿佛瞬间又被撕裂,体无完肤。
龄官眼光柔软:“奴婢看得出来,皇上,他……他是真心对娘娘好的,娘娘,你是否知道自己的心呢?”
我僵硬的笑了笑,眼睛里无尽的冷漠和淡泊:“帝王之家,何言有心?就算有,早晚也会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对林睿,我是心动的,可是那样一个清雅温润,谦谦的君子,只能在我心里止步,此生无缘。
至于顾楚年,从一开始的认命,到不我自己也不知何时悄然为他心动,甚至,在香儿刺杀他的时候,我竟那样义无反顾的推开他,只是为何那个人偏偏要将杀死我全家的刀口抵在我的心头,让我痛心疾首,一步黄泉。
寒风簌簌,雪纷飞,如今的未央宫,比起以往更加清冷了,尤其是之前那些安排在未央宫守候的侍卫被顾楚年撤离之后,整个未央宫就像是一座空城,总让我没法心安。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我越发的嗜睡,就算是早早的睡了,起来的时候也总觉得身子浑身软绵绵的,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总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像是自己的,老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云端,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会摔下来一样。
“龄官!”我扶着额头,懒散疲沓的唤她。
芳琪急忙奔入殿内,赶紧扶上我的手,“娘娘,你醒了,奴婢扶你起来梳洗!”
我的神志慢慢清醒过来,连打了几个哈欠,侧头看了看门外,院内的那几只稀疏的小梅,竟都开了,虽有些晚,却也恣意的不肯错过这盛盛的浓冬,娇颜如那日在璟绮宫所见的一模一样。
“娘娘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脸色好像比前些日子差了许多!”
我将用过的毛巾递给芳琪,问道:“龄官和小离这两死丫头大白天的上哪去了?”
“龄官姐姐今早一起来就抱怨,说自个家的院子,那些梅枝开得稀稀疏疏的,竟还比不上璟绮宫的一半艳丽,娘娘不会喜欢,所以一大早领着小离到璟绮宫了,就吩咐奴婢留下来伺候娘娘了!”
“咦,看这时间,她们都去了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芳琪侧头看了看嘀嗒的漏刻,疑惑的说道。
“璟绮宫离未央宫来回也不需半个时辰,他们竟去了如此之久,莫不是遇上什么事耽搁了?”芳琪又小声嘀嘀咕咕的说道。
用过早膳之后,反正无事,我便让芳琪将松香揉碎放入金鼎之内,放入书房,又吩咐她去门外守着。
鼎内熏香,蔓延至深处,我又觉得刚才还虚弱的身子似乎又回复了些力气,我伸手拿过字帖,那些字帖都是顾楚年来未央宫时留下的。
幼小时练字,先生便时常说,只有内心平静,不急不躁的人才能写的一手好字,顾楚年是天之骄子自小便有老师教导,毛笔字写得好,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让我最意外的是他竟写得一手俊秀的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