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和强子也来帮忙,到了第三天,老林家的大禾场里头,几十套桌椅碗碟还真就一字摆开了,旁边几口大灶,又请了周围街坊几个来当厨师帮忙,砧板上肉啊鱼啊啥的成堆成堆的,一群群人忙进忙出的,好不热闹,这排场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架势。
这是林学涛特意交待的,请客不能小家子气,也好让自己跟妮子强子他们拉来的亲朋们看明白,他林学涛是个得了好处不会忘记大伙的人。
不久,陆陆续续的,林林学涛的叔叔伯伯,亲戚本家们,一一到场了,看着林学涛家大禾场里的阵势,又看着一边新盖的厂房,个个都是对涛子跟林国庆赞不绝口的,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全力支撑林国庆竞选村长,还说这辛庄十几年也该换换干部了哩!
可到后来,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时间到了晌午,原本预计的人数,也有三四成没有出现。林学涛跟强子和妮子一合计,除了三人各自的直系亲属,好些另外三大家族的人,还有一些平时的熟人朋友,愣是没有看到影儿,明明说好了的来吃宴席的人,连个信儿也没给就消失了。
看着大禾场里十几桌空荡荡的,林学涛心里头渐渐地变得格外沉重。说到底,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小小的一个乡下偏僻村庄,别的事儿还好,一旦涉及到利益,人际关系这些道道儿,他林学涛就显得不那么厉害了!甚至,这次的事儿,他只能完全靠自己。
“强子!你骑我的车,去村里头转转,打听打听,看看那些说好了又没来的人到底是咋回事?”
林学涛心里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冲着强子招招手,指指旁边自己的单车。
强子点点头,解开身上油腻腻的刚系着切了回锅肉的围裙,三步并作两步去跑去推边上的单车了。
人没到齐,可已经来了的亲朋好友自然不能怠慢,林学涛张罗着让禾场里的众人开了席,自己跟妮子在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朝禾场口焦急地望去。
一个多钟头后,终于看见强子远远地踩着单车的身影出现了。
强子一腿从单车上跨下来,双手把单车往墙边一靠,站都没站稳就满脸通红地冲着林学涛过来,“查……查清楚了!狗日的……刘惠普,这会儿也在他刘家大祠堂那儿摆宴席呢!”强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由于一路急着踩回来,这会儿两只手撑着膝盖,累得腰都弯了下来。
“啥?刘惠普今天也摆宴席?”
林学涛跟妮子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句,两人面面相觑。
“可不是!那些跟咱们说好了临了又没来的人,就是被他刘家给接去了!我还听说,去刘家吃宴席,还发烟,发红包哩!”
强子嘴里愤愤地嘟囔着,咬牙切齿的。
“这……这不是贿赂么!咱举报他去!”
妮子气呼呼地吼道。
“妮子你别傻啦!他刘惠普对村里的规矩还不精么!他能这么干,当然就知道抓不到他的把柄的!告啥呀,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推过去了!”
强子冲着妮子嚷嚷了一句,妮子的话被噎了回,没好气地低下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两人朝林学涛脸上看去,却见涛子这会儿脸色凝重,一声不吭的。
“强子,他刘惠普在村里肯定有不少耳目哩!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风声,所以故意跟咱赶在同一天开席请客!连咱拉了哪些人他都知道,看来他们这么干,那是有针对性的呢!”
林学涛嘴里喃喃地说着。这会儿,他才真正见识到刘惠普的手段和厉害之处。
不用说,那些外援的村民被刘惠普给请了去,好吃好喝的一阵招待,弄不好还发个红包,恐怕当场就会表态,到时候一定继续支持他刘惠普。
要是失去了这帮人的援助,光凭着老林家和赵家的一帮子自家亲朋,那肯定是比不过刘惠普的。
竞争刚刚开始,这才头一个回合,林学涛已经输了一阵,这让他心里有些沉重和难受。
强子跟妮子看着林学涛脸上神色不太好,也不敢多说什么。外头大禾场里,酒香四溢,大帮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林学涛爹娘陪着各个亲戚本家在酒桌上说着话,时而发出阵阵笑声,一片好不热闹的气氛,可这会儿,三人的心情都是低落到了极点。
“涛子……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咋办?花了这么多钱买菜,置办酒席上的东西,来的人又不够,难不成这都得浪费啦?”
三人沉默了会儿,强子终于忍不住碰了碰林学涛,心里七上八下地问。虽然他跟妮子都知道请客的事儿被刘惠普这个老狐狸玩了个手段,可这会儿,三个人当中,也只有林学涛才最有可能有主见了。
林学涛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末了,一咬牙,狠狠一跺脚,“狗日的!输的这一阵老子可不能白输,得想办法从刘惠普那儿找回来!输人不能输阵!强子,妮子,你们听我的,咱明个儿继续摆酒!”
“啥?”
强子和妮子同时惊呼出口,两人都是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还摆?涛子,你别不是气糊涂了吧?”强子难以置信地冲林学涛嘟囔着。
“没!我清醒得很哩!他刘惠普不是人多吗?咱就跟他斗到底!他想请客,咱就继续请,反正咱来的人不多!就跟他耗,再说了,咱们不是准备了不少货么?反正这放着也是浪费。你们还去村里拉人,请人,这回也不用偷偷的,就张扬着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