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堤见侯卫东答应得不痛快,略为不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们是私下聊天,不说大道理,只聊人之常情。人嘛,总是要讲感情的,你是益杨出来的人,照顾益杨企业也在情理之中。
侯卫东在心里激烈挣扎着,他还是没有同意易中岭进入成津,道:在既定方案中,成津要对五个标段实行公开招标,到时请易总到成津来参加投标。’为了缓和气氛,他特意将易中岭的称呼变为易总。
黄子堤斜着眼看了一眼侯卫东,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建议,你自己看着办。
煲了一锅靓汤,正在有滋有味喝着,忽然间飞进一只苍蝇,这种感觉让人恶心。侯卫东此时就是那位喝汤之人。
回到家,上了楼,轻手轻脚地开门,不料防盗门从里面反锁,侯卫东的手刚触到门铃,又縮了回来。他拿出手机给小佳打了电话。他的本
意是尽量不惊动家里人,不料小佳顺手把手机放在客厅,手机便在客厅里嘶声哑气地吼了起来。
等到侯卫东进门时,陈庆蓉已经站在了客厅门口。她睡眠不太好,刚睡下,就被手机声吵醒。来到客厅见到了女婿夜归,心里不舒服,道:这么晚才回来,以后早点,别把小佳和小囝囝吵醒了,她最近睡眠不好。
侯卫东知道岳母辛苦,抱歉地道:妈,把你吵醒了。
女婿半夜归家,十有八九是在沙州吃喝玩乐。陈庆蓉想套套侯卫东的话,道:听说成津的路都是山路,你最好别开夜车。~我下午就到了沙州,晚上在财政局吃饭。
陈庆蓉心道:果然在外面吃吃喝喝。又道:以后早些回家,少在外面吃吃喝喝,别让家里人担心。’这句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其中的不满意还是表达得很明白。
与黄子堤一席话,让侯卫东感到特别为难,一路上,都在进行着思想斗争。此时听到陈庆蓉带着些责备的话,不是很人耳,可是陈庆蓉暗暗的指责无可挑剔,就道:我以后尽量早些。
他见到家里乱糟糟的,挽起衣袖,道:妈,我们还是得请个保姆。你专心带小囝囝,这些杂事就交给保姆来做,否则你也太累了。
陈庆蓉见侯卫东准备做家务事,叹了口气,也过来帮着收拾,道:你回去也说说小佳,月子病最难治,让她别急着洗脸、刷牙。这孩子,当了妈妈,脾气也不改改。又道,这么晚了,你也别收拾了,早些休息。
到了卧室,小佳正在给小囝囝喂奶,她用嘴向外努了努,道:我今天和妈吵了一架。
侯卫东道:我猜到了,家里乱成一团,也没有收拾。你们吵得厉害吗?小佳无可奈何地道:观念不同,我们迟早还要大吵一顿。
侯卫东劝道:妈给我们带孩子,每天这么累,你何必跟她吵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小佳很委屈地张了张嘴巴:我接近一个月没有刷牙了,自己都觉得臭。
侯卫东知道,小佳和陈庆蓉母女两人在这方面的争执由来已久。
一方认为月子里不能洗头、洗澡,因为会受风寒侵袭,将来头痛,身体痛。另一方认为洗头、洗澡益于产妇健康。
一方还认为月子里不能刷牙、梳头发,这样做将来牙齿会过早松动及头皮疼痛。另一方则认为刷牙、梳头发促进血液循环。
一方认为不能吃蔬菜、水果及生冷食物,会伤脾胃和牙齿。另一方认为蔬菜和水果中都含有大量的各种维生素,含有较多的食物纤维,可促进肠蠕动,有利于产后通便。
一方认为不能下床活动,要躺在床上,这样身体才恢复得快而好。另一方认为整日卧在床上,会使食欲减退,生殖器官恢复得慢,还有可能引起子宫内膜炎、器官和组织栓塞性疾病。
一方认为产后不能出外见风,即使在室内也怕着风,身体要遮挡严实,以防见风。另一方认为室内必须通风以保持空气新鲜。
陈庆蓉是从自身经历得出的方法,而小佳是从书本中得来的知识。两人从坐月子第五天就开始争执,而且谁也不服谁。虽然陈庆蓉数次发了脾气,小佳却仍然是我行我素。
侯卫东惊讶地发现:母女俩的脾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要认为有理,就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他不方便劝陈庆蓉,却数次劝过小佳。小佳坚持道:我妈明明是错的,为什么要按照她说的做?这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也就是对全家人负责。
小佳不肯在这事上迁就母亲陈庆蓉,侯卫东态度很暧昧。小夫妻一起合伙瞒着陈庆蓉,依然按照书本上的方法操作。大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些事情当然瞒不过陈庆蓉。陈庆蓉又是藏不住话的人,轻者念叨几句,重者便会发火。
侯卫东把自己当局外人,不说好歹。
小囝囝吃饱了奶水,安静地睡觉了。在侯卫东眼中,小囝囝是那么的小,睡在小木床上,鼻子还在不停地呼呼。在摇床边看了一会儿,他这才坐在小佳身边。
“吃了晚饭,我给小囝囝擦脸,被妈看见了,骂了我一顿,说是小囝囝脸嫩,会擦坏。其实我是怕小囝囝长脂肪粒。
侯卫东问道:小囝囝长了脂肪粒吗?没有,我是预防。’
侯卫东一只手搂着小佳圆滚滚的胳膊,道:妈的观念是几十年形成的,未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