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蓉回到了寝室,把蒙头大睡的张远征推醒,道:老头儿,侯卫东现在才回来,不太对劲儿。
张远征睡得稀里糊涂,道: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陈庆蓉生气地道:你整天就知道睡。现在一点多钟,侯卫东才回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耍了。光是喝酒打牌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去找小姐,就麻烦了,现在社会上的人太复杂了。
张远征翻了个身,继续睡。侯卫东是县委书记,难道还会进那些场所?他当了官,社会上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又特别多,我担心他在外面有女人。
“在外面有女人,他就不回来睡觉了,快睡,别发神经病。陈庆蓉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道:女婿太能干也不好,还得为
女儿提心吊胆。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省心!
侯卫东与小佳说了一会儿话,不由得就想起了黄子堤所交代的事情。可是易中岭那一张阴险的脸总是在脑海中漂来荡去,让他心里格外不安。
脑海中一个声音道:黄子堤是市委副书记,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势必会得罪他,这在官场上是危险的。而且,自己能给周昌全当上秘书,他还是出了力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也不太好。
而另一个声音道:易中岭是什么人,你很清楚。难道为了黄子堤,就要与这种人合作?与这种人合作,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只要监督得好,制度健全,易中岭也不一定就会闹出乱子,不必想当然下结论。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易中岭从本质上来说不是企业家,而是一个蛀虫。想着离奇的纵火案以及杀人案,他又加了一个定性,他还是一个杀人犯。
小佳已经睡熟,她侧过身,将头靠在侯卫东肩膀上,宽厚的肩头让其睡得格外安心、格外香甜。
侯卫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黄子堤是有头脑的人,为什么要和易中岭混在一起?不外乎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省委组织部的堂弟易中达牵线搭桥,让易中岭与黄子堤成了朋友;其二是易中岭用金钱开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关系,黄子堤与易中岭能搞到一起,两人极有可能有利益关系。黄子堤好赌、好钱,既然有这处软肋,与易中岭牵扯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侯卫东脑海中奔腾,留下一地马蹄印。
人的成长过程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关键时刻的选择经常决定着一个人的走向。
侯卫东此时走到了十字路口,面临着一个颇为艰难的选择。早上起床时,小佳问道:你今天上午要回成津吗?又问道,你有心事,怎么这么无精打采?侯卫东素来不喜将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中,道:睡得太晚,没有精神。
小佳对着梳妆台,一边看着自己的胖脸发愁,一边道:我妈说得也对,成津公路很险,你最好别晚上走那条路,我可不想你出事。听说成津的事情挺复杂,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你别为了公家的事得罪人。’你放心,我有分寸。’侯卫东从后面抱了抱小佳,道,我发觉你变成了唐僧,啰唆得紧。’
小佳很喜欢被侯卫东拥抱的感觉,她把头靠在侯卫东的胸膛,道:只有家里人才真正关心你,其他人都是假的。你昨天在财税宾馆吃饭,以前财政局孔局长在沙州是威风八面,各个局行都得看他脸色过日子,可是如今身陷囹圄,除了家里人,谁还记得他?
小佳随口之话,让侯卫东很有些感触,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还是下定决心不让易中岭承揽成津县政府的工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易中岭是一个毒瘤,宁愿得罪了黄子堤,也不能让这个毒瘤来到成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也不交危险之人。’
侯卫东来到了市委大院。
进了市委办,就看到周昌全新来的秘书楚休宏坐在了侯卫东原来的座位上。见到了侯卫东,楚休宏的屁股就如安了弹簧一般,立刻跳将起来,道:侯书记,周书记在小会议室开会,他让你等一会儿。
专职秘书楚休宏毕业于岭西大学中文系,原来在市委宣传部工作,与侯卫东也是熟识的。此时他接了侯卫东的班,从周昌全平日的言行之中,自然知道侯卫东在周昌全心目中的地位,因此,见了侯卫东就很是热情周到。
“黄书记也在开会吗?
楚休宏道:是在小会议室开会。黄书记和洪秘书长都参加。这是短会,也就半个多小时。他一边从柜子里往外拿茶叶,一边与侯卫东闲聊着。
“这是新出产的益杨新茶,是益杨县送来的新产品,你尝尝口味。楚休宏知道侯卫东喜欢茶叶,特意拿出益杨新包装的耀装茶来。
喝着益杨新茶,侯卫东又联想起了易中岭,暗道:益杨新茶和铜杆茹是益杨农产品中两大拳头产品,如果不是顾铁军出任益杨土产公司董事长,铜杆茹多半被市场淘汰了。易中岭这人,搞歪门邪道是有一套,却不是真正的企业家。
与楚休宏聊了一会儿,周昌全回到了办公室。周书记,我今天汇报成沙公路和落实省政府关于整顿有色金属矿秩序这两件事情。目前成沙公路总体进展顺利,如今资金基本落实,设计通过了评审。成沙公路只是药引子,侯卫东简明扼要汇报以后,马上就转了话题,道,周书记,我有一个建议,关于制度建设方面。
“你说。
“去年市里搞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