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铃铃,一阵铃声将酒醉中的刘坤惊醒,他努力回想喝醉前在做什么,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是和大学同学在一起喝酒。
搞什么搞,驼老大,已经大半年时间了,再拖我只能到你家里讨饭。刘坤借着酒劲对着手机吼道。
实话说,我这里开工太多,钱抽不过来。拖谁的钱,我也不会拖老弟的钱。驼老大是开发商,承包了一条公路,刘坤从驼老大手里分到一部分工程。如今工程竣工验收搞完,审计也结束,市财政经费紧张,找了不少借口,总是不肯爽快拨款,害得舵老大欲哭无泪。
瘦死的驼老大比马大,你得想办法。这一个月,工人要工钱,都堵到我门口了。
坤老弟,我收债收到了一个中药材市场的门面,差不多值一百万,你拿去抵一部分款,剩下的只能等财政局拨款了。不过有个条件,你给季局通融一下,旧城改造的工程款按进度要拨给我,至少要拨付一部分。
季海洋是财政局长,政府工程要付款,必须要有他签字。他下笔稍稍犹豫一下,或者说拖一拖,就够企业喝一大壶。驼老大不愿意得罪季海洋的小舅子,又实在拿不出现钱,咬咬牙,就将中药门市抵给刘坤。
刘坤是靠着姐夫的关系才能接到不少小项目,他心里明白,驼老大愿意抵一个中药市场的门面,也全部看在姐夫的面上。他决定落袋为安,将门面拿到手里,道:你的事情,我会给姐夫说,什么时间去看门面?
现在就过来,晚上一定要请季局喝杯酒。 刘坤酒还没有完全醒,歪歪倒倒地来到了中药材市场。在市场门口,他义给姐姐打了电话:姐夫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刘莉抱怨道:不回来,省厅来人,又得喝一肚子酒。
刘坤松了一口气,马上给驼老大回电,道:驼老大,今天晚上不我姐夫要陪省厅头头喝酒。
驼老大在财政局有内线,知道刘坤没有说谎,道:坤老弟,你过《吧,我把门面交给你。价钱嘛,中药材门面的价格大家都知道,我绝对不会要高价。
中药材市场里弥漫着特殊的味道,大小门面都堆积着诸如穿心莲、5母草、丹参、三叶青等草药,还有皂角刺、金银花、夏枯球、刺猬5、水蛭、木瓜、蒲公英、虫腿、蛇床子等岭西特产药,柜台里有比较贵的鹿茸、人参、虫草等。
在第二通道的显眼位置,有一个空置门面。
刘坤有意压价,用不耐烦的口气道:我又不经营药材,拿门面来霞什么?
驼老大道:这个门面位置好,租金高,若不是手里真没有钱,绝不会抵给你。老兄还是够意思吧,你回去要给季局说点好话,争取早57三钱划下来,再拖,我只有去跳楼了。
谈好价钱,办完手续,刘坤和驼老大找了个鱼馆,喝了酸菜尖头鱼汤,各自回家。
刘坤算着姐夫还没有回家,来到了姐夫楼下,他在车上打了家里的笙机:姐夫回来没有?
刘莉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给弟弟开了门,道:一天到晚鬼混,不干点正经事。刘坤不耐烦地道:我是生意人,鬼混就是我的生活,否你来养我一辈子。
两姐弟性格截然不同,姐姐像父亲,性格开朗乐观,弟弟像妈妈, 人极聪明却心胸狭窄。两人从小见面就拌嘴,今天也不例外。
刘莉说惯了嘴,醒悟到弟弟已经不是市政府公务人员,她顿时涌出怜恫之情,更加具有打击性的话便说不出口,缓了口气,道:经商也要好好经,别一一
刘坤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打断道:姐,我搞不懂什么叫作鬼混,我陪驼老大吃个饭叫鬼混,姐夫陪着领导吃饭叫作工作,这是什么逻辑。
刘莉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是帮着弟弟,给他削了水果,道:你要多花点时间在生意上,多到工地上去,别像个三脚猫,天天到处跑。
刘坤吃着水果,道:姐,我做生意还是用了心的,这是自家的饭碗,肯定和以前不一样。我上次从驼老大手里接了工程,工程质量没有任何问题,关键问题是做了工程拿不到钱,工人围了我好几次。你给姐夫说一说,让他给驼老大批点钱。
姐夫的性格你不是不清楚,在家不谈公事。
这事你得帮我办,否则哪一天被民工捅了刀子,就太不划算了。
刘莉见弟弟说得郑重,详细询问了驼老大的情况,口里道:我最多在海洋面前提一提,有没有作用就不知道了。
你说的话,姐夫肯定要听。
不一定,他这人讲原则,一般不在家里谈公事。
刘坤见姐姐答应帮忙,心情顿时大好,道:姐夫不听你的话,鬼才相信,不听你的听谁的?他在外面的名声挺好,不和其他女人牵牵连连。
你姐夫听谁的话,排第一的肯定不是我,是宁玥。排在其后的就很复杂,他和侯卫东挺谈得来。说到这里,刘莉戛然而止,她知道弟弟最烦听关于侯卫东的事,以前在家里偶尔提起侯卫东,弟弟就会不耐烦甚至发脾气。她观察弟弟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变脸,便悄悄转移了话题。
刘坤随口敷衍着姐姐,脑子里想起了侯卫东的种种形象,暗道: 侯卫东办石场开煤矿,分明是爱钱如命。现在当了副市长,居然没有听到有什么劣迹,这绝对不正常。这人老奸巨猾,隐藏得深,迟早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两姐弟聊了一会儿,刘莉给丈夫发了条短信:什么时候回来? 季海洋很快就回了短信:省财政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