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几个月再来吧。”
“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沙木南失控地向前扑去,侍卫连忙将其按住。
本能的关怀在郝绪齐看来十分刺眼,他眯起眼眸,“孤王暂不杀你,你竟如此多话?”
沙木南一愣,心念几番转动,语气和缓下去,“我死不足惜,大王若有仁德之心,还请善待少帅。想必大王已经知道,少帅他……身怀有孕。善待少帅,亦是为大王与交赤积德。”
“救人不成反做说客?”郝绪齐上下打量他,“你在乌兹任何职?与烜合是何关系?”
沙木南道:“我从小服侍少帅,在军中乃少帅帐下护卫。”
自作主张前来营救烜合,他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此时承受着郝绪齐的目光,心中竟开始发毛,那并不凶狠的眼神,却似要将人吞吃入腹。
郝绪齐走下王座,沙木南屏住呼吸。
郝绪齐在他身边停下,低叹:“烜合腹中是孤王的孩子,孤王又怎会不善待他?”
声音很沉,听不出任何感情。
沙木南呆呆地跪着。
不久后,他被拖到一个远离交赤队伍的地方,解开绑绳,自生自灭。
草原上远行的队伍已如斑点,风声呼啸。
回到交赤王宫一月后,烜合终于被允许下床。郝绪齐并未限制他的行动,但他知道,想从这座王宫出去,实是难如登天。
交赤乌兹一战,交赤最终取胜,夺回了先前被烜合攻占的国土,却放弃了乘胜追击的机会。
自然,以交赤眼下的实力,尚不敢深入乌兹主动攻击,恐怕得不偿失,因此伤及对手后退兵以保境内太平实为上策,可朝中仍有不少议论,认为郝绪齐是为了烜合才如此做。
郝绪齐尚未大婚,又毫不避忌烜合的身份与二人的关系,朝中怨言更甚。以国师为首的几位老臣纷纷上谏,甚至递上了大婚的折子与数位君后候选,却都被郝绪齐不痛不痒地驳了回去。
这些烜合都看在眼内,但并不愿多想。
他每日呆在郝绪齐寝宫中,吃饭、用药、睡觉,极少走动,极少言语。郝绪齐公务后便来陪他,饮食起居更常常亲自照料,若非换了个地方换了身衣服,他们仿佛仍生活在那座木屋里。
然而时过境迁,烜合望着郝绪齐,心中爱意每每刚刚燃起,便会立刻被现实无情地打败。
腹中的孩子没了,是不是就代表这一切都是天意?
亦不知乌兹和家中是何境况,父亲那句“家中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如剑锋一般不断刺着他的心窝。思绪纠结中,即便日日锦衣玉食,人却逐渐消瘦,小产受创的身体尚未好全,新的毛病又迫不及待地添上。
这日入夜,郝绪齐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绑到烜合面前,又是沙木南。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们聊一聊吧。”
郝绪齐屏退众人,转身便走,似是毫不介意。宫中来了个异国图谋不轨之人,似乎也并不是太需重视的事情。
烜合尚在震惊,沙木南便扑了上来,“少帅你还好吗?你……”看向烜合的肚子,按理说,孩子已经近六个月了,可是……
烜合目光低垂,“孩子……没了。”
沙木南心中凄然,“少帅……”
“算了,都过去了。”烜合将沙木南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你可有受伤?是谁派你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少帅……”沙木南面露难色,“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想要救您。”
烜合一愣,然而心中始终还留有一丝希望,“家中如今怎样了?”
沙木南神情更加痛苦,“少帅,这次我来,就是想说这件事。”他将上回独自营救烜合的事讲了一遍,“那日回去后,我将你的情形告知老爷,求他多派些人来救你,谁料……”
乌兹吃了败仗,军队溃退而回,乌兹王一气之下病重不起,朝中形势大变。
太子本是靠烜合家族的一众武将支持,如今烜合临阵被俘成为乌兹兵败的最直接原因,有实力争位的王子们便狠狠咬住这点拼命攻击,太子式微,烜合的家族亦岌岌可危。
“这个节骨眼上,原本老爷的意思是绝不救你,但听我说了情形后,老爷他们商量了许久,说……”
烜合道:“我已有准备,你只管说。”
沙木南一脸苦涩,“老爷他们说,既然您与交赤王有这层关系,那么就请您杀了交赤王,算是将功补过。但他们又说,杀了一个交赤王,交赤还会新立一个王,此法只是下策。”
“上策是?”烜合漠然问道。
“上策是……”沙木南艰难地看看烜合,“他们说,您既有了交赤王的骨肉,只要今后想办法赢得专宠,那么日后的交赤王一定是您的孩子,那么交赤最终便会轻而易举地成为我们乌兹的地盘。就当您是奉了太子之命,在战场上假意败阵深入虎穴,这样您就不是被俘,而是忍辱负重、为国尽忠的英雄。这样的话,对于太子和家族来说,反而是立了大功。”
烜合坐在那里,浑身冰凉。
“这里有一包□□,一把匕首。”沙木南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老爷说,要少帅见机行事。”
烜合目光空洞,“既然如此,他们就派你一人来?不怕你失手见不到我?”
“老爷说,上回交赤王放了我,就说明我这回也一定能平安见到少帅。”
烜合愣了愣,是啊。郝绪齐做事从来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