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的狂妄小儿好生教导一番,可低头看去,小儿紧闭双眼已是一副直奔去会周公的架势,连表情都懒得对他奉上一个。他这厢丰富的情绪竟有种铁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之感。
俗语道床头吵架床尾和,王爷真真想不明白,怎的到了他这里,竟是全反了过来。
活生生是从床头一路吵到床尾,中间那段竟全成了调味小料,压都压不住这满床浓郁的烟火血腥之气。
这小儿可是老天专为熬度他而生的?
两人各自怀着一腔心思,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囫囵的睡了。
抱着一肚子憋闷的怒火,王爷显然是睡不踏实的,更何况还有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肆意摆弄品尝,便是紧闭着眼直到下半夜,才将将抵不住吊在头顶的困意,呼吸归于均匀。
就在王爷睡着没多久,那似乎早早便陷入甜梦乡的小儿忽然睁开了眼睛,试着动了动身子,确定身后的人并未察觉醒来,当即小心翼翼的提拎着搭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食指,撑着散架的身子骨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跟着赤脚下床,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只小小的玉瓶,拔下瓶塞放到沉睡的男人鼻下一晃。
这下子,王爷终于可以彻底的睡个好觉了。
阮清觉得近日王爷甚是劳累,难得睡个踏实的觉,自是不能叫人轻易打扰了去。于是,大眼在明显松缓了表情的王爷脸上绕了绕,放心大胆抱起王爷扔在地上的衣袍,一件不留的抱着出了寝殿。
天色已然发亮,再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宫人们也都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品在殿外静候。阮清衣冠齐整的出了门,随手将怀里的衣服扔给旁边的宫女,“这些衣服脏了,送去浣衣局洗了。定北王素来讲究,对待自己的衣物甚是爱惜,你们两个要留在浣衣局好好监督着洗晒,等烫干了再一并拿回来。”
那两名宫女不敢有异议,立马接了衣服去了。
阮清又朝着院子里的护卫看了一眼,微微抬起下巴,“定北王昨晚代本王批阅奏折到很晚,甚是疲累,大概还要再睡一会儿,本王且先去看一看皇舅父和皇舅母,你们不必再守在这里了,免得走来走去打扰了定北王休息,在我回来之前,全部退到殿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擅自放入。”
苏辄应允阮清去探望太上皇的事情,护卫们是知道的,昨晚殿内传出的些许暧昧的响动护卫们也是门儿清的很,自然明白王爷到底受的哪门子乏累,倒是没有对阮清的话起疑。王爷禁欲多年,一朝得以解禁吃相如何能不凶狠?估计恨不得一下子掏干这二十几年的存货才好,这一觉下来大概会有些长。难得摄政王体贴,倒是没有哪个敢在这时候没眼力介的去扰了王爷的清梦,闻言皆顺从的退了出去。
阮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单领了小全子直奔鸾凤宫。
鸾凤宫外也都是苏辄的人在把守,早早得了苏辄指示的护卫顺利的放阮清进入。由刘德安引路,在昔日皇后现今太后的华丽寝宫里,阮清终于见到了阔别数月的舅舅舅母。
当看到精美面容尚余有憔悴的太后和正躺在床上浅眠,颧骨明显凸起的太上皇时,阮清只是微微红了眼睛,驻步不前的轻唤了一声,“皇舅父,皇舅母……”
太后脊背明显的僵了一下,猛地回首,似乎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绵软熟悉的声音的主人,年过四十的国母竟是没有十几岁小儿坚强,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起了细纹的眼角就掉了出来。
“阿阮……是你吗阿阮?”太后几乎是从床边弹了起来,快步朝着阮清走了过来,一双微微干瘦的玉手张在半空,竟是颤抖的有些不敢落下。
刘德安深深的垂下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殿内一时只剩了几道粗细不均的呼吸声。阮清定了定神,抬脚便扑进了太后的怀里。“是我,我是阿阮……皇舅母……都是阿阮不好,让皇舅父和您受苦了……”
“好孩子!我们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后哽咽的轻拍着阮清的后背,不容错辨的上下细细的观看着,确定阮清并未吃多少苦的模样,这才略感安慰的松了口气。但当阮清抬起脸,看到那双明媚的大眼下面一圈淡淡的青黑时,太后还是忍不住皱起的细眉。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可是定北王苛待了你?面色怎的如此难看?”
这就冤枉定北王了。虽然苏辄下令禁足了阮清,可因着不能时时在面前看着,饮食起居上倒比以往还要上心,严令宫人一切以摄政王为主,精心伺候。因这,素来会观风向行事的宫人们恨不得将摄政王高高供起在神坛上,吃穿用度也是先尽着摄政王,之后才是其他宫中的贵人。说不得连新帝都要往后排一排。
没见着摄政王短短几日便长了好几两肉吗?若说昨日还容光焕发的小脸为何会陡然失色,这个还真叫人难以启齿。
阮清自然不会将这些说给太后听,便是拽着太后的袖子,细声细气的道:“定北王素来待阿阮宽厚体贴,倒是不曾苛待了阿阮,是阿阮想到要来见皇舅父和皇舅母,心内高兴的没有睡好觉罢了。”
说着,便被太后悄声拉到一旁坐下,细细询问起阮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