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 坐上了虞霈的宾利。
在虞霈的记忆中, 他从来不曾对这个父亲索求过什么,因为他太冷漠。
母亲在的时候,他想要什么就找母亲, 母亲不在了,他就把所有的“想要”吞进了肚子里,他们更像非敌非友的合作伙伴,而非父子。
究竟是他不愿意像个父亲,还是不能像个父亲?
“爸,你不在的这两个月,我很想你。”虞霈说。
虞书的脸上一瞬闪过无措的表情。
过了半晌,他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回到虞家,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才到七点。
萧姨看见两人都回来了,很是开心,连忙招呼众人上桌。
唐娜上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餐桌被虞霈和虞书两个搞得像会议桌,这次也同样,这两人好像只要坐在一起,就会不知不觉地谈起公务。
唐娜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嘀咕了一声:“怎么到了晚上还越来越热了。”
萧姨也听不懂那两人的对话,好不容易有个能加入的话题,她马上搭话进来:“就是啊,我前几天还在说呢,平常的四月哪会有三十几度啊!这就是专家们说的温室效应!”
“所以平时叫你多走路,少坐车。”健康传道士虞泽见缝插针地对唐娜说。
唐娜撇了撇嘴,忽然问虞书:“虞叔叔,巴丽罗的气温怎么样?埃文斯女王告诉我,巴丽罗四季如春,全年最高气温不超过二十七度。”
虞书说:“我回来的时候,巴丽罗已经二十六度了,听当地的工人说,巴丽罗往常的四月只有二十度左右。”
“天气越来越怪了。”虞霈顺应大势,加入了天气的话题:“今天早上的新闻才报道了南极又有冰山消融了。”
多亏了恼人的温室效应,这张餐桌变得像普通人的餐桌了。
唐娜刚松了一口气,虞书问:“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唐娜往旁边看了几眼,然后才反应过来虞书问的是她和虞泽。
“对。”唐娜干脆地回答。
虞霈笑着朝虞泽看去,虞泽端起水杯,用喝水来掩饰他不安的良心。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虞书问。
虞泽猛地被水呛到,扯了两张纸巾来捂着嘴,背对着他们大声咳着。
“再怎么也要等三年吧。”唐娜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还没有达到你们这个国家的法定结婚年龄。”
“你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虞泽说。
唐娜看到他的耳朵连着整个脖子都红了。
他皮肤白,一脸红就特别明显,唐娜玩笑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坏笑着说:“你快烧起来了。”
虞霈摇了摇头:“哥,悠着点。你们结婚之前,我还不想当叔叔。”
“你想多了。”虞泽咬牙。
吃完晚餐后,虞泽告诉萧姨他们今晚要住在这里,萧姨惊喜地上楼去给两人收拾房间去了。
虞书正要上楼,坐在客厅里,和唐娜他们一起看电视的虞霈叫住了他。
“爸,过来一起看电视吧。”
“不了。”虞书说。
“过来看看吧,这电视剧还挺好看的,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在虞霈执着的邀请下,虞书走下楼梯,朝他们走了过来。
厅里,看着电视上的小标题沉默了。
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他会喜欢?
“去年年终你提交的报表有问题,两小时内给我一份正确的新报表,否则你就去分部锻炼一年再回来。”
虞书转身离去,留下想要玩火却引火烧身,苦笑不已的虞霈。
“你们都听见了,我先去把报表改了。”虞霈起身。
“十二点的时候在玉兰树下集合。”唐娜说。
“知道了。”虞霈说。
十二点的时候,三人准时在玉兰树下见面。
“要怎么做?”虞霈笑着说:“我希望不影响我参加明天早上的股东大会。”
“放心吧。你连夜召开股东大会都不成问题。”唐娜白了他一眼。
“你不再多想想吗?”虞泽看着虞霈,说:“我把妖血给你,你就不会受病痛折磨。”
“……习惯了。”虞霈笑了笑:“算了。”
半晌的沉默。
唐娜说:“你们都想清楚了,那就来吧。把手放到玉兰树上。”
虞泽和虞霈分别伸出右手,轻轻按到粗糙的树干上。
一缕白光从树干上闪现。
唐娜拿着池闻之的蓝色本子,朗声念诵咒语。
又一缕白光从深褐色的树干上涌现,一缕又一缕,接连不断的直线弯折着前进,整棵巨大的玉兰树都涌动出白色的光线。
虞泽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手掌里,他强忍不适,没有将手掌移开树干,虞霈同样,皱着眉,紧紧将手掌按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