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少年吹着口哨轻捷地自我战车上跳下去——那灵活的姿态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常常自高处,例如一根扫把或是一棵树上跳下那般——他环起手来打量殿前停着的一辆铜蹄金髦马战车。
“我毫不怀疑这辆马车为了凸显某些气质而选择了用纯金打造。”德拉科煞有介事地眯起眼睛,“但整个车身都是?梅林的胡子!车轴、车辕甚至车轮都是金的。哦,还好辐条用的是银,否则简直让人怀疑这马车的设计者是与主人有仇才故意如此。”他歪着头换了个角度继续道,“看看这辔头上闪烁着海蓝宝石、珍珠以及祖母绿——等等,不,不不,这是沙弗莱石!看看这把长老祖母绿远远甩在身后的纯净绿色,璀璨明亮又丰腴饱满,灵气逼人得令人心醉。还有这不时泛出的强烈华彩,正如斯莱特林的仪态与爱情般令人激赏心折。”他回头冲我抛个媚眼,“也许我最最体贴的陛下愿意——嗯?”
“面对恨不能把最华贵高雅的词统统用上的情人的请求,似乎只有同意这一个回答。”我走到他身边颇有些无奈地抚摸他的发旋。
铂金头发的少年在我唇角印下一吻:“明智又甜蜜的选择。”因为不满被我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这少年不满地咬了我一口才又道,“毫无疑问这马车的主人属于一位极为富有的贵客,但显然将所有灿烂的宝石统统展示出来不见得是个好选择——事实上,诸如一夜暴富,或者刚刚蒙恩得以进入某些圈子之类,那种上下不超过三代的家族往往都会犯这种有趣的小错误。”
我治好了自己嘴角的小伤口:“好了友善些德拉科,如果你不喜欢它完全可以——”
“我的陛下,你怎麽能残忍地剥夺我某些无伤大雅的小小嗜好呢?”他得意地冲我假笑,“你看银发的死神都为难成这样了,足见这真是个伤眼的玩意儿。”
“如果你知道他属于谁。”我拉起他往神殿走,“从刚才毫不留情的批判来看,你大概不会愿意会见马车的主人。”
“哦得了吧,那一堆摆放得琳琅满目却又毫无艺术品位的风格很少见不是麽?”德拉科迈着他独特的步伐行走在我身侧,“更何况一个善于发现蛛丝马迹的马尔福早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车身上巨大的海豚雕刻。”
跟在身后一直说不上话的塔纳托斯深吸口气:“了不起的判断,明托女神。”
“今天依旧需要近视魔药好至少能看清男女性别的冥府支柱死神大人,请问拥有那非凡审美的大人物不去浩瀚无边的海上巡视,跑来我家陛下这里想**甚麽?”
银发的死神这样说:“最近有很多事发生。”
“事实上每一天都会有很多事发生。”少年扬起了他的下巴,“而甄别它们是否有价值呈报给宝座上的王不正是你的职责麽?”
塔那托斯皱了皱眉:“选择是否要听、要在哪里听以及还有谁能听,这同样只有王能决断。”
德拉科猛地停下了他的脚步,转头看着这位银发的死神似笑非笑道:“本来我已接受莱尔的建议,打算回去休息了。”
“而现在善变的马尔福改了主意。”我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塔那托斯,我想也许这个弟弟所希望的事中也包含这个。”
双翼的塔纳托斯用令我有些不安的、极为同情的眼神凝视我一阵,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冲我鞠躬:“如您所愿。希望您——真的能一直这麽想。”
“好了斯拉芙,不要再试图催眠我,我真的有事找大哥!”赤露上身坐在椅子上大口饮酒的神祇正烦躁地拨弄他的短发和胡须,“我必须清醒!”
“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你睡着样子啊。”笑眯眯端坐他对面的金发睡神眨着眼睛,“你难道不好奇麽?哦——你其实见过对不对,快告诉我呗。”
“你以为我是宙斯麽?我才没有那麽蠢。”这神祇翻个白眼,“算你走运归我大哥管,否则我一定揍你了。”
“不要嘛。”金发的斯拉芙笑嘻嘻地摆手,“你看冥界这麽安静最适合睡觉,陛下也喜欢清净不会每天都吹吹打打唱唱跳跳。对了,我最可爱的兄弟塔那托斯也在啊。”
“好吧,你这种看样子永远也离不开自家兄弟的家伙还是好好当你的睡神吧。”
“诶,这麽说的话,刚才是谁说要找他的大哥来着?”
“那怎麽能一样,那是我哥!”
“……波塞冬。”我不得不得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一场极有可能无限循环下去的奇怪对话。
因为它以前真的发生过。
“哦我的好大哥哈得斯。”我这个弟弟差点儿把手里的酒杯扔出去,他忙着一边放好一边起身冲我毛躁地点头,跟着胡乱摆手打断了塔那托斯的问候心急火燎地冲过来揪着我的袍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我叹口气擦了擦他满胡子的酒:“总得先告诉我出了甚麽事。”
“普罗米修斯把火给了人类你知道麽?要我说这**得漂亮!宙斯不让我们**的我们偏**!总之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哈哈哈哈——哦对,我听说你在亚哥利斯的特律策恩出现过?啊,你也去过特洛福尼俄斯来着,是谁告诉我的呢……算了那不重要,反正我猜你现在肯定已经知道雅典娜回去报告了宙斯。哦不,阿波罗先说的,但宙斯显然不敢相信普罗米修斯有这麽大胆子。要我说,愚蠢又顽固的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当上众神之王,谁都会想反一反的是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