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的缝隙里突然闪出一片刺目的金光,迅捷无比又气势汹汹地袭向我的胸口。太过意外且瞬间不知为何笃定他不会杀死我,因此我没有移开而是硬生生承受了这一下攻击。
那金光立刻隐没入我的胸膛,出乎意料的并不疼痛,反而带上了奇异的安慰与温暖。
那声音得意的低声道:“他们永远想不到,这个东西居然不在我这里了;他们更加想不到,这个东西会在你那里。”
不用运转神力探查也知晓这是甚麽,但我真正惊讶:“这个力量……给我似乎不太合适。”
“这至大又至小的力量本就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那声音粗鲁地喷了喷气,“至于你,现在带着你的蠢狗和傻马滚吧!”
那巨大的青铜门再度隐去,翻卷的云雾层层围拢,天地间又只剩下了脚下这一方断崖。
应该不会再次出现,而我也不会再来。毕竟这是位声名与地位都太过敏感的神祇,宙斯选择奥林匹斯山为自己的神殿群落也有监视他的意思。突然庆幸上一次他没有回应我,否则并非现在这样的深夜、有黑暗的天然庇护,即使隔绝了神力的波动也难保继任的掌权者不会敏锐地发现我的行踪。
当然,我不畏惧奥林匹斯的神系,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惹出更多乱子。
刻耳柏洛斯含住我的手指呜噜了?*催促我尽快离开,我叹了口气回到马车上折返;
乌拉诺斯,初代的神王,还有谁记得‘希望’才是他的本质与第一神格。但现在,那东西的部分使用权在我这里。
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馈赠举动的含义,我暂时放弃思考这个转而回忆他所说的另外的话。
执掌天空的神祇乌拉诺斯没有否认我困锁克洛诺斯腹中的黑暗年月时发生过的一些事。
那时的我显然没有太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神格没有得到认可的灵魂极其弱小,因此克洛诺斯或瑞亚作为跋焐踔敛倏匚业牧榛暧刖神。但克洛诺斯出于对预言的畏惧只想消灭我,所以动手的是瑞亚……不,从乌拉诺斯的话推断,应当是瑞亚与盖娅这两个最古老的**褚黄鹱龅摹r仓挥兴们一起动手才能同时运转时空之力让我的灵魂飘荡去别的时空——在那里我显然经历两次生命的旅程♀些旅程共同造就了,或是影响了我的性格,进而形成某些她们期待的判断或选择;
至于她们的目的……
我叹了口气,还用说麽?瑞亚在我自动放弃了神王之位的争夺选择去冥界时那欣喜若狂的眼光已完全说明了真相,她始终只爱着她的一个儿子,她从未费心掩饰这一点。
但盖娅……她又是为甚麽呢。
盖娅作为众神之母,曾让她的儿子克洛诺斯以石镰重伤了她的丈夫乌拉诺斯夺下神王之位——所以乌拉诺斯才气愤地升到天空不再回来。对,那石镰在打斗中散溢的最后一块石片就是先前我交还给他的——但随后,克洛诺斯又被自己的儿子宙斯推翻,不甘心自己儿子失败的?*窀擎才煽动了其余的提坦神与巨人发动叛乱,宣称要让提坦古神重新掌萢a酱翁崽怪战的蕂苷咭巡挥米甘觯最终是宙斯率领后来主体为奥林匹斯系的神灵取得了最终胜利;
若我是盖娅会甘心失败麽,显然不;若我是瑞亚会就此高忱无忧麽,显然也不。
但无论如何,已选择放弃神王权位的我在她们眼中,大概仍然是威胁,或是可利用的对象吧。
那麽,德拉科——
我长叹一声,握紧了缰绳加速向冥界驶去。
安静地离去与返回,除了塔那托斯外并未有第三者知晓。看到我平安回来他也只是松口气上前接过我的权杖与披风,仔细观察过我的脸色后忧心地询问是否想来上一杯酒。
我摇首拒绝了他的建议:“德拉科呢?”
“自然女神还在休息,没有离开您的卧室。”他显然克制着自己询问的意愿,恭敬地回应我。
“我去看看。”我转身向左侧的走廊行去,“你也休息吧塔那托斯……总之,辛苦你了。”
“陛下平安,才有冥界的希望。”他弯腰送我离开。
我安静地回到卧室,推开门就见里面新增的壁炉正跳跃着温暖的火光。
纱帐后的少年正安稳沉睡,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我过去坐在床侧凝视他的脸庞。这个美丽的孩子是我在某个时空流浪时认识的麽,这个傲慢的少年是我在某个时空徘徊时结交的麽,这个狡猾的小东西曾是我快乐或感伤的源头麽?
若真如此,我是否要感谢阴谋设计我的那两位女神呢。
那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莱尔?”
我抚摸他的发旋:“是我,德拉科。”
“唔,你手好冷。去巡视冥界了麽?”他往后缩了缩避开我的手,却又拉开了一点毯子,“下次必须也带上我。现在赶快滚上来,总是忘了保暖咒的你没有我可怎麽办?”
我躺到他身侧拉好毯子拒绝他靠过来:“稍微等会儿好孩子,让我暖和起来再说。”
他嘟囔着坚持抱住我却打了个抖,嫌弃地瞅我一眼跟着更用力地抱紧我:“这样快一点。”
我吻了吻他的额头:“谢谢你,德拉科。”
他点点自己的嘴唇要了一个吻,跟着又闭上眼睛缩进我怀里:“好了闭嘴蠢秃鹰,我很困……”
我无声地笑了,将壁炉再升高一点把卧室的烛台全部熄灭,抱好了我怀里这个灿烂头发的少年。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