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托,你没发现冥界封锁了麽?”一直闭着眼睛的斯拉芙突然伸个懒腰坐起来,望着门口笑眯眯道,“对吧,陛下?”
殿内的诸神终于注意到与黑色的大厅几乎融为一体的某位冥王,厄尔庇斯最先跑过来:“哦?*瘢∧闵貅崾焙蚶吹模俊;
“在你们很没礼貌责问客人的时候。”我抱起她往里走,对向我行礼的诸神颔首回礼。
宝座上的少年也立起身来,闻言他环住手臂很是不悦道:“莱尔。”
“友善一点,明托。”我走过去将厄尔庇斯交给他,“我从来没有带过客人回来,不是麽?”
“……你在维护她?”他压低了声音,仿佛一条坏脾气的小蛇在嘶嘶吐信,“你居然敢维护她?!”
我面无表情微微俯身靠近他:“明托,乖一点。”
“梅林的胡子!”这俊美的少年扬起下巴,皱紧了眉头眯起眼睛盯着我,“莱尔,这真的是你?没有花招或者咒语或者别的任何见鬼的该死的东西?!”
“是我,最爱和最喜欢的都是你。”我吻了他一下又站直了,“至于那些该死的东西……冥界不就是为了它们才存在的麽。”
铂金头发的少年意义不明地嗤笑一声,抱起女儿转头**脆地离开。
当然,他没忘记借着被及地长裙遮住脚的机会踩我一下。
“别找珀耳塞福涅的麻烦。”
我特意提高了音量说完这句才回过头去,看着似乎刚从某个表情切换为羞怯的珀耳塞福涅微微颔首:“你可以安心在这儿暂时住下。但不要吃冥界的任何食物,也别乱跑。你听到了——冥界已经封锁。”
赫卡忒似乎想说甚麽,被阿勒克图与斯拉芙一起拦住。地狱女神忿忿地起身,甚麽都没说就直接告退。复仇女神的长姐不放心地向我示意后追了出去,而斯拉芙耸耸肩自顾坐下又闭上了眼睛。
即使脸带笑意也掩饰不住心事重重的珀耳塞福涅吸了口气,冲我深深鞠躬:“谨遵您的吩咐,陛下。”
自然界最动人却又最不引人注目的奇景其实很多。
譬如阿波罗的太阳马车行过天空某个相同的位置,因方向相反而产生了破晓与黄昏,这是并不需太敏锐的洞察力都能发现的差别。黎明时天地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暗中,这奇异的色调相较于太阳马车驶回后的灰色,即使明暗程度大致相当,景象却截然不同。
清晨的微明,光的部分显然更为活跃,暗的部分则较为消沉;而傍晚的暮色,暗的那部分却生机勃勃地不断弥漫扩散,光亮则昏昏欲睡般无声无息地消退。
也许因这景象每天出现从而显得太过寻常,所以地上的凡人毫不在意,只将它与空气同列般视而不见。唯有这景象不再出现时,才会惊觉它的价值与可贵。
“赫尔墨斯,若你今天是来向陛下建议提高阿波罗的地位,我想你大概走错了神殿。”银发的死神面无表情立在我椅子旁,抢先将一杯酒递到我手中。
“哦塔那托斯,你怎麽能这样怀疑的我指路金杖?”奥林匹斯的神使赫尔墨斯一脸无害地笑着摆手,同时假装完全没看到我椅旁另一侧某个捧着酒杯颇为尴尬的少女,“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毕竟,嗯……总觉得冥府的宫殿比之前更——”
“更如何?冥界可没甚麽让人如此感慨的。”睡神斯拉芙打个呵欠,“不好意思啊,我是不太懂你刚才说的那些甚麽这个那个的奇妙差别,我们这儿从来只有黑暗。——当然,我超喜欢,很适合睡觉不是麽?若你也喜欢长眠到底的话,我有个好地方推荐你呦。”
“听得起来还挺不错,可惜我暂时不太需要。总之,也许就是这永恒的黑暗让我心有所感。”赫尔墨斯将盘蛇金杖捏在手中把玩,“又或许是因为,没在威严的冥王陛下身边见到那位总是陪伴他的自然女神。”
我闻着杯中那浓郁的酒香并未回应,这位奥林匹斯的信使打个哈哈,扫了眼那个行礼后将酒杯放下的少女:“当然了,显然尊贵的陛下不会缺乏服侍。”
“宙斯让你来问候他哥哥的情人麽?!”金发的斯拉芙稀奇地看着他,“真是——有心的一位神王啊。”
“咳当然不,冥王陛下。事实上,神王差遣我来是问候您的,他希望他尊敬的大哥一切安好。”赫尔墨斯一副十分担忧的表情看着我,“冥界突然自半年前封锁至今——”
“冥府从不曾遗忘自己的职责。与某些只会寻欢作乐、争权夺利的主宰相比,我们的陛下可没有众多妻妾情妇,更没有一大堆子女窃居高位。”银发的塔纳托斯面无表情看着他。
“哦塔纳托斯,看在我们也经常见的份儿上请别这麽嘲讽我,这会让我觉得生无可恋的。”赫尔墨斯故作哀愁地叹口气,“当然了,即使封锁了冥界,世间的亡灵还是能正常进入死者之地。否则现在恐怕已经天下大乱了。”
“天下大乱岂不是与某些只享受祭祀却不做事的家伙有关麽?瞧瞧你们对普罗米修斯和他所钟爱的人做的那些事,啧啧——你们真的是在关心人类?”斯拉芙拉着自己的金发眨眼睛,“哦,赫尔墨斯,我当然不是在说你,也不是说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弥诺斯。他工作认真又勤勉,是个好判官。你刚才去看过他了不是麽?”
“我只是想念冥界的景致所以四处走了走,可没有打探甚麽的意思。”赫尔墨斯嬉笑着将他手中的盘蛇杖转了一圈。
“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