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在他耳边低声叮嘱着:「要叫暗卫护着你喔,以後我不想再看你全身都溅着血,即便是其他人的也不许。」

行风点点头,朗笑说:「娘子如此保护夫君,为夫此生足矣。」

「乌鸦嘴。呸呸。别胡说!」行歌蹙眉跺脚乾啐了几声。

「好,好,好,为夫长命百岁,可好?」行风笑着揉乱了行歌的乌丝,伸指将几缕游荡在她两鬓的发段往她的耳後塞去。

「嗯。好,不许比我先死。不然我活不下去。」行歌霸道地揽着行风的腰,仰头命令他。

「为何?即便我百年了,也会护你周全。」行风皱了眉,他可不要行歌为他殉葬,更不许在他死後有人害她,必会於生前就安排好一切。

「我会心碎而死。」行歌哽咽说道。近日的她多愁善感,情绪起伏极大,连这点调情的情话也能让她陷入低落的回圈。

「你就舍得我一个人独活啊?」行风瞧她泪光莹莹,有些诧异,但心里却暗暗窃喜於小妻子竟对他情深至此。

「你…你比我坚强…你忍得住。」行歌任性地皱皱鼻子。

行风凝视着行歌那泫然欲泣的神色,叹了口气,他可不要她为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情难过,随即又绽开一朵清俊的笑,戏谑说道:「忍不住的话,我可以纳妾吗?我就不觉得小妒妇会恩准我啊。」

「哼。不许!你答应过我的!一王无二妃…你要是纳妾,我便下纸休书给你,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纳你的嫔妃御妻,我出宫欢喜去,眼不见为净,谁也不欠谁。」行歌着急阻止,说到末处,竟有几分愤怒,语带恨声。

「可是那时候爱妃百年啦。」行风故作惊奇,笑着抱怨道:「你就舍得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真够没良心…铁石心肠,这不是逼得我早日跟着你共赴黄泉吗?」

「…别说了。」行歌忽而意识到话题又转向行风的死亡,深觉违和,咬牙说道:「让你纳妾便是。」

「偏不。」行风觑着行歌因想像而嫉妒吃醋的扭曲表情,只觉得好笑的紧,在行歌唇上按下一吻,探入行歌的檀口中,舌尖纠缠,吸取蜜津,半晌才放开行歌。

「干…干嘛…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行歌闻言怯喜,却还要扭捏作态,嘴上娇嗔。

「小妒妇,有你我就忙不完了。不需要其他女人。什麽御妻都是浪费我宠你的时间,懂吗?」行风凝视着行歌,低沉的嗓音溶成绕指柔,淡笑缱绻。

「油嘴滑舌,甜言蜜语,谁知道…色衰爱弛时,你会不会看上其他芳华正盛的女子?」行歌羞红脸。明知千言万语都只可能是空中楼阁幻影一场,如今的盛宠,难保数十年後的未来,但她偏私心想听行风多说些爱语。或许来日独守空闺时,还能细细怀念也曾如此深爱过。

「要有那日,你就拿那把匕首往我心窝插去,挖出负心人的心肝吧。」行风笑指那夜戏称要在身上刻字的匕首,许下了不得了的承诺。

「尽会哄我!杀天子是诛九族的罪。」行歌咬着唇瓣,瞪了行风一眼。谁也不会将这种话当真。

「到那时我会特赐你圣旨一道,免你的罪。不过我想,不会有那一天。」行风貌似认真,笑得极为从容。

「嗯?」行歌不解地望着他。

「多慾的男人不会有出息。只有没本事的皇帝才需要纳嫔妃安抚平衡各方势力。」行风缓缓地说道,眸中精光闪动,深潭起波涛。

「你骂到很多人…」行歌嗫嚅着,看了四周一眼,还好只剩下他们两人。否则这话可是在骂当今圣上啊。但她忽而像是明白什麽似的,极为震惊惶恐地瞧着行风,不发一语。

「嘘。」行风又俯身吻住了行歌的唇瓣,低喃道:「放心,你只需记得,我只会爱你一个。我会护你周全。」

「这话分明…瞧不起人。」行歌好不容易推开行风,瞪视着他。难道在他眼里,她非得受他保护不可?

行风恢复了往常神情,调笑地说道:「当你可以想得出木匣子里头那条红绸上的墨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後,我才会放心。不然连找个替身帮你去萧后那虚应故事你都不会,我怎能安心啊?」

「谁知道你打什麽哑谜?我又没有读心术!什麽蛇,什麽将军的?快跟我说将军是什麽意思吧。快…」行歌拖长尾音催促着,她想了两个多月就是想不出将军是什麽意思。

「虚与委蛇,反将一军。」行风笑得更淡,眸光流转,表情转趋严肃。

行风转身拾起腰封,回眸对还愣着的行歌说道:「行歌,等待。要善於等待。」

这几句话,又让行歌想了好几天,反倒没时间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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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槐月已至,时值仲夏。行歌的胃口越发不好,嗜酸甜之物,方能进食;沾丁点油腥便屡屡作呕,直到黄绿胆汁吐尽方休。看似有孕,但周太医屡屡诊断不出喜脉,却也没法子确定到底是中毒或是身体不适,秦明月闻讯着急,便有了另遣名医秘密入宫的打算。

行风让暗卫捎来讯息,指称朝堂有变,楚魏帝要他赴邢州暗暗查办萧氏一族铸造兵器恐有谋逆之心一案,约莫个把月,最迟皋月必归。还要行歌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心。另槐月诸皇子将启程调赴封邑,更需小心皇子动向;若有万一,依旧是封闭东宫,若有生命之虞,则由秘道逃往齐山江府。

行风此次不再什麽都不跟行歌说,留下谜样文字要她猜。想来是真的怕猜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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